>    江朔若有所悟道:「如此说来索南上师是水宗,我和他交手之时,只觉如中流击水,再大的气力,再利的刀剑都无法斩断水流,只有改变水的性状,才能击破。」

    嘉黎上师赞道:「难怪小友年纪轻轻能有如此修为,果然天资颖慧。」

    江朔心中暗道一声「惭愧」,斗败索南上师之法可不是他自己悟出来的,而是空空儿传音告诉他的法子。

    嘉黎上师道:「而我伍茹一宗,便是御火者。」

    语毕他缓缓起身,面向江朔双手合掌。

    江朔见他站起,知道嘉黎上师终于要出手了,但他说自己是「御火者」,却是何意?难道是和当年荀媪所练的「炎云掌」类似的发热的掌法?

    随着江朔江湖阅历的增长,他已知道「炎云掌」也好,「火焰刀」也好,并非什么一流功夫,嘉黎为五茹之首,其技应该不至于如此普通吧。

    正思忖间,嘉黎上师忽然身形晃动,竟然贴身逼了上来,江朔一心想的是他要喷火吐烟,搞出什么「火」来,却不料他用的是贴身短打的手段。

    江朔恐他手上带忽然生出火焰,右掌聚凛炁迎着嘉黎上师的手掌拍来,这样就算遇到火焰也不会被灼伤。然而嘉黎上师却并不与他对掌,灵巧地侧身避过,身手之轻盈,丝毫不像老人。

    他能避开也在江朔的意料之中,江朔左掌从右臂下穿出,嘉黎上师正绕到他身侧,江朔这一掌正向他当胸拍到。如此近的距离,嘉黎上师无论如何不及抬手格挡,不料他忽然一含胸,竟似生生向后滑出去了数寸,将将避开了江朔这一掌。

    江朔右手一翻,向嘉黎上师拍到,这次嘉黎上师横向一滑再次避开了他的掌风,江朔爆喝一声,施展开赵蕤所授短打的功夫,双掌连环出击,嘉黎上师却忽左忽右、忽前忽后,都是可丁可卯地避了开去。

    二人的打斗与前两战全然不同,之前江朔都几乎站立不动与对手比拼,此番二人却是满帐游走,一时间帐中如有二龙游走。在尺带丹珠等人的眼中,已经完全见不到人影,只能看到烛影乱摇,映得人影在白色帐壁上胡乱地跳跃,这场战斗似乎比之前更为惊心动魄,但其实二人并未真正碰到一下。

    江朔原以为比拼轻功,天下没有胜得过穿星步的,没想到嘉黎上师的轻功竟然如此了得,此刻他感觉自己完全是在和空气搏斗,眼前之人仿若只是一道有形无质的鬼影,看得见摸不着,无论速度如何加快,出招如何诡谲,都沾不到嘉黎上师的一片衣衫,他忽然想到儿时见过的山火。

    山中野火刚起来时,只是远远看见林中烟起,看起来并不甚大,但附近村人无论是用水扑、用树枝打,都是这边扑灭了那边又起,拍下去火灭抬起来火起,仿佛火焰能躲闪人的扑击一般,因此山火往往难以扑灭,只能眼睁睁看着火势失控,终成燎原之势,烧尽一座山头方止。

    如今嘉黎上师不就如山火一般,他闪避的动作似乎没有一定之规,只是迎着江朔的掌风随意地摆动,便如火焰闪避着扑火的枝条一般,江朔心念一动,口中道:「原来这"火‘的功夫,并非发热吐火,而是随心所欲的变幻身形。」

    嘉黎上师笑道:「不错,小友好悟性,都说水无定形,入碗则圆入匱则方,入溪则曲入渠则直,其实水还是会被周围环境塑形,并不自由。火则不然,烈焰腾空哪有一定之规?遇水则伏遇风则起,遇扑则缺遇隙则复燃,在地如涧水四流,在空如流云风行。我这"火宗‘一门便是从火焰中悟出的天地大道,推之以技击,不过我道之细枝末节而已。」

    他说这番话时,二人的速度丝毫不减,江朔见每每差之毫厘打他不到,

    便学葛如亮劈空掌之法,从掌心射出阴阳二炁,喷向嘉黎上师,如此一来便似手臂伸长了数寸一般,但说来奇怪,江朔的攻击范围增加了,嘉黎上师的闪避幅度似乎也相应地增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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