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姊姊……”

    却见火光下,李珠儿不同于先前面对独孤问、葛如亮时的笑盈盈,此刻面无表情,不置一词,只顾在暗河的浅水中一脚高一脚低地向前走去,江朔也只得住口,随着她一路走下去。

    江朔耳中听到咴咴之声,喜道:“此地还有马匹?哦……是了,想必是大食人被困在地底的游骑。”

    那日裴旻、李珠儿用巨石堵死了出口,有不少大食黑袍军被封在地下,他们往回走时却为尉迟曜所率于阗大军扫荡,于阗人屠尽大食人,带走了马匹,但想来有跑散的战马藏在昏暗处未被发现,因此江朔听到马鸣。

    他嘬口作马语,果然唤来数匹马,他对李珠儿道:“珠儿姊姊,我们骑马走吧。”

    李珠儿仍不说话,只自选了一匹马跃了上去,江朔见这些大食马虽非千里宝马,却也均是良骏,他随意乘了一匹,呼唤其他马儿跟着他们一起走。

    马踏浅水一路向驰出十数里,暗河七弯八绕,昏暗中江朔也不知道二人要去往何处。

    李珠儿突然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江朔问道:“珠儿姊姊怎么了?”

    李珠儿往空扬起头道:“我们已经出来了。”

    江朔一抬头,陡见满天星斗,竟然已在不知不觉中,从地下走到地上了。回头看时,此地乱石丛生,溪水纵横,若非提前知道,断不知此处竟有暗河通往于阗城下。

    李珠儿翻身下马,坐在一块岩石上怔怔地发呆。

    江朔又问:“珠儿姊姊,到底出了什么事?”他扫了一眼李珠儿的佩刀,续道:“难道是安庆绪……”

    李珠儿侧着头淡淡一笑道:“溯之你会抛下湘儿,随我去么?”

    江朔忽觉李珠儿有一种独特的慵懒气质,天塌地陷、血流漂杵的大事,在她口里都仿佛没什么了不得的,这是江朔此前少年时从未有过的感觉。

    李珠儿对江朔而言,半敌半友,始终捉摸不透,此番更是不知她为何而来,江朔定一定心神道:“我没有抛下湘儿,只是看你究竟有什么事找我……我先说话,若为了隐盟做说客,或是他安二郎,姊姊趁早免开尊口吧。”

    李珠儿道:“不为了隐盟,却是为了巨子。”

    江朔道:“隐盟之主不就是裴将军么?这两者又有什么区别?”

    李珠儿叹了口气道:“隐盟并非都如巨子一般想法,便是珠儿也怀揣私心,只是大家敬佩大唐剑圣的人品武功,汇聚在他身边罢了……”

    江朔想到皮逻阁、叶归真之流,心中不以为然,只是默不作声。

    李珠儿继续道:“然而这几年来盟内死的死,走的走,疯的疯,早已元气大伤,很多事情只能巨子亲自出马了……”她对着江朔微微一笑道:“说起来还是拜你溯之所赐呢。”

    江朔默然不语。

    李珠儿继续道:“前些日子于阗一战,虽然没想到大唐边军战力如此之强,不费吹灰之力就全歼了大勃律主力,但灭了大食人的锐气,葱岭一时打不起来,也算是部分达成了隐盟的目标。之后巨子便南下了。”

    江朔心道:原来裴旻已经离开安西了。忍不住问了一句:“裴将军去了哪里?”

    李珠儿道:“他去了吐蕃,石堡城一战吐蕃兵员损失不大,但失去了战略要地,更兼折了大将,士气大减,已经彻底退出河曲和西海之地了,哥舒翰仍不依不饶,在积石山一线连续出击,吐蕃军被打得疲于招架。这有违隐盟平衡之道,巨子又去给吐蕃找奥援了。”

    江朔道:“吐蕃南有天竺、西有大食,东有南诏,都是连年征伐的敌人,哪里去找盟友?”

    李珠儿道:“原是没有结盟的可能,但南诏国主新丧,阁逻凤虽然继承了其父云南王的头衔,大唐新任剑南节度使鲜于仲通却待他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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