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显然也是一句谎话,安庆绪虽爱其兄,却绝不可能因此阻止自己阿爷的叛唐举动,恐怕是他和严庄、尹子奇等人认为现在叛唐时机未到,更因为吐蕃与三公子安庆和的生母段氏勾连,他们才让李珠儿设法破坏吐蕃的军事部署。

    独孤湘道:“难道打伤安庆宗的是吐蕃人,好让安禄山断了念想,尽快叛唐自立?”紧接着她又否定自己道:“不可能,安庆宗不会武功,若真是如此,一掌打死他便了,何必用如此怪异的手法把他打得半死不活?”安庆绪道:“打伤安庆宗的人,意在古辛上师。”独孤湘道:“我还有一事不明,你们怎么知道安庆宗的伤只有古辛上师能治呢?”安庆绪冷笑一声,道:“因为打伤阿兄的人留了字条。我和师父都曾尝试给阿兄疗伤,却只会加重他的伤势,我们知道留字条之人所言非虚,这才冒险穿过石堡城,进入西海之地来寻找古辛上师。”独孤湘道:“那边引王公千里奔袭,这边安庆宗遇袭重伤,两头各跑各的,却在西海之畔恰巧聚首,这可太巧了吧?”王忠嗣道:“我们来之前,尚不知安庆宗重伤之事,本来想在吐蕃腹地制造一番混乱之后便撤兵的。”独孤湘道:“这么费劲吧啦,好不容易杀上高原,何不前后夹击,占领石堡城?此处距离石堡城不过两百里,比之此瓜州至此的两千里,不过是个添头罢了。”王忠嗣道:“吐蕃一路荒凉,无从补给,如与吐蕃守军扎下阵势,正面对决,绝占不了多少便宜,石堡城在群山之中,无论从哪个方向都极难攻克。故而我原也没做攻打石堡城之想。”独孤湘想起来,传言王忠嗣曾因反对攻打石堡城,不惜触怒了圣人。

    王忠嗣继续说道:“没想到莽支布围岛,正给了我们‘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机会。”独孤湘这才发现这一支唐军数量并不多,约略千人不到,但是一人配有两三匹马,一来可以换乘歇马,二来可以可以驮大量补给,人少马多,军队行动起来烟尘滚滚,阵仗之大仿佛有两三千人一般。

    独孤湘忽然醒悟,道:“原来你们早知围岛之事,却把我们当成了诱饵!”李珠儿道:“湘儿妹子,这你可不能怪我们,我为王公前驱,早大军几日到了河曲,遇到尹先生等人,才知道安庆宗重伤之事。我素知莽支布久欲不利于古辛上师,才和尹先生定下计策,在此设饵,钓莽支布率军前来,尹先生和安庆绪是甘愿以身涉险,只是没料到你和溯之居然会这么巧出现在此地。。”独孤湘道:“原来你们早知道求古辛上师给安庆宗疗伤会引来大军围岛……不对……恐怕莽支布那边也是珠儿姊姊你给通风报信的吧?”李珠儿难得一笑,道:“湘儿妹子你果然机灵……”独孤湘不禁感到心中一阵恶寒,李珠儿也好,尹子奇也罢,为达目的可说无所不用其极,他二人本也不是一条心,但为了共同的目标,别说他人的性命,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放上赌桌。

    独孤湘道:“可怜古辛上师却被你们彻头彻尾地利用了,安庆绪方才跪地恳求之际,我还道他是真情流露呢……”安庆绪笑道:“我救我阿兄之心当然也是真的……”独孤湘心中暗骂一声:“才怪!”如果安庆绪真心将他阿兄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又怎么会把阿兄置于此等险地,若不是今日江朔和自己登岛相助,吐蕃人的连番箭雨射下来,哪还有安庆宗的命在。

    果然李珠儿道:“说起来确实要多谢溯之和湘儿你们如此侠义心肠,不然今天可就糟了,莽支布会带这么多精兵前来,也实在是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独孤湘道:“所以你们就按兵不动?”王忠嗣捻须笑道:“我军只有几百人,饶是奇袭,要战败两千人的吐蕃精兵也没有把握。若非你们牢牢吸引住步军,又耗费了弓骑这么多羽箭,我们也难以取得如此大胜。”独孤湘看着王忠嗣,心想若今日岛上没有江朔,吐蕃人轻易占据了上风,恐怕王忠嗣绝对不会发起进攻,只会看着岛上众人去死,而李珠儿也不会有丝毫的难过,成大事者都是这样的冷酷吗?

    她心素来乐天,今日居然有了几分悲怆之感。现在想来,方才王忠嗣放走这些吐蕃人,也不单纯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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