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朔闭目凝神观想,仿佛见到一道道精血气脉在安庆宗体内涌动,从混乱到秩序,从虚弱到壮旺,张果先生教他观炁之术,能感知到敌人的方位和每个人气息的强弱,而古辛上师教他的炁走经别之术,称之为

    “内照”,乃烛照腑内之意,江朔对炁之运行更有了深刻的理解。此刻经别虽然打通,但要以内力修复他受损的心脉,仍然十分艰难而缓慢,通过经别深入腑内的内力不同于循行经脉,进去的多出来的少。

    更因为安庆绪不会武功,需得把他体内积聚的古辛、江朔、尹子奇等人的内力尽数逼出,否则他体内多股内息乱撞,可就是生不如死了。

    独孤湘站在江朔身边,见璇玑阵已呈败象,几名范阳武士身上已然带伤,吐蕃人以长枪刺击,虽然创口不大,却极致命,扎中手脚还只是行动不便,若扎中身子不死也得重伤。

    独孤湘想上去帮忙,但又怕弓骑兵忽然又射箭雨,江朔、古辛上师无法出手拨打羽箭。

    不禁急道:“朔哥,这可怎么办?除非海鸥帮忙,我们可就再没援手了。”江朔也知此刻情况十分危急,但他更知道此刻正是运功疗伤最关键的时候,无论如何不能松手,更不可能是去帮忙,他忽然听到独孤湘提到海鸥……脑中如划过一道闪电,立刻有了主意。

    他此刻内息和古辛上师联通,给安庆宗疗伤靠的是水磨功夫,内力却大有富余,还需额外运功压制体内涌动的炁息。

    江朔主意已定,张口望空,尖声啸叫起来!独孤湘吓了一跳,捂住耳朵道:“朔哥,你做什么?”拓跋乞梅更是不堪魔音灌耳,痛苦不堪地蹲在地上,只古辛上师完全不为所动,仍在专心运功。

    江朔不答独孤湘,不断变换声调,发出断断续续地啸声,这啸声从高到低又从低到高,从短到长又从长到短,好似调弦不断地滑动。

    此刻别说独孤湘,整个蛋岛,乃至整个西海之畔的战场上,人人都能听到这啸声,吐蕃人虽然不知江朔在做什么,但江朔的啸声以极其深厚的内力推动,绝非寻常人所能发出的音调,吐蕃人素来崇信鬼神,不禁都有些害怕,对璇玑阵的攻势也缓和了些许。

    尹子奇所率璇玑阵见吐蕃人脸上有了怯意,精神大震,手上加紧,竟然将吐蕃人向海边又逼退了些许,但江朔的啸声一不能消除他们的疲态,二不能让吐蕃人有些许受损,等吐蕃人慢慢习惯之后,又重新压了上来。

    璇玑阵只能不断后退,这小岛是倒楔形,地岬登岛西端最窄,越向岛内走,地势越是开阔,吐蕃人不断地涌上小岛,璇玑阵已不能覆盖到岛边,吐蕃武士从左右两翼包抄上来,渐渐将璇玑阵团团围住。

    如此一来,不仅尹子奇、安庆绪等人深陷重围之中,更有不少吐蕃枪盾武士径直向白石这边冲来。

    独孤湘和拓跋乞梅见状也不再犹豫,各挥武器迎了上去,此刻江朔和古辛上师既不能移动,更不能腾出手来,武功再高也不过是俎上鱼肉,独孤湘和拓跋乞梅只能各尽其能拼死顶住,不能让一个武士突破他们这最后一道防线。

    而江朔仍在变换音调长啸不止,独孤湘急道:“朔哥,你这招不管用,吐蕃人不上当,想点有用的法子吧?”就在此时,江朔的啸声忽然有了回应,空中传来鸟鸣之声,这鸟鸣之声和江朔的某一段啸声音调极其相似,虽然没有江朔这般内力充盈,但这胜在数量众多,似有千千万万只飞鸟在空中同声鸣叫,和江朔的长啸声斗了个旗鼓相当。

    原来江朔此前是在以啸声引鸟!他曾随着东岩子赵蕤学过鸟兽之语,赵蕤可唤林中百鸟来朝,江朔最早随着他学的就是唤鸟之术,但他从未听过泥婆罗海鸥的叫声,只能不断尝试,此刻终于得到了群鸟的回应。

    鸟语比之人言简单得多,鸟鸣发乎自然,大唐的飞鸟和泥婆罗海鸥之间叫声的差异,绝没有大唐和泥婆罗人的语言一样的差异,江朔一旦真切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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