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乞梅呵呵一笑,从那苍头手中接过合同书契,展开看了,又复折好,纳入怀中,道:“孟主事,不用麻烦了,我们救你乃义所当为,并不为利。”孟芦忙道:“是,是……乞梅兄义薄云天,倒是我显得市侩了,这样,我叫堂中人等,下次收药材时一定不得克扣、刁难,已报党项羌人拳拳之心。”这话却也当不得真,拓跋乞梅只是淡淡一笑,没有接口。

    拓跋朝光对乞梅道:“阿兄,你又何必再给这奸商卖命,我阿爷已经说了,圣人赐党项庆州顺化郡和夏州朔方郡二郡十六州之地给党项人定居,若你带族人内迁,他愿意让出庆州,我们去夏州,拓跋氏本就是同宗同族,实在不愿看阿兄你们再受吐蕃人的欺压之苦。”拓跋乞梅叹道:“朝光,我知道你们的心意,但是故土难离,西海是祖先故地,大家都走了,大小非川岭上的祖先之墓怎么办?我总是想能多待一日就多待一日,多待一时就多待一时。”此言一出,朝光也无话可说,只能默然以对。

    程千里在江朔身后轻轻一杵他,道:“少主,咱的正事还没办呢。”经程千里提醒,江朔忙对孟芦叉手道:“孟主事,朔还有一事相询,全行俭全大贤有没有带一个伤者来你这边?”孟芦连拍额头,道:“该死,该死,我早该想到少主你是为此而来,全大贤却是来过,同行的还有西帮把头谢延昌谢老英雄和冀中大侠南霁云等人,我早该想到他们都是江少主你的部曲……死罪呀……死罪……”独孤湘见孟芦夹缠不清,上前打断他问道:“别说没用的,全大贤他们现在何处?”孟芦却又答非所问道:“啊呀,那个小女子呀……我看是不成了,只有一口气在,却离魂失魄,怕是神鬼难救咯……”独孤湘怒而扯住孟芦的衣领道:“胡说什么?谁叫你诅咒叶家妹子?”对于叶清杳中刀,独孤湘颇觉过意不去,因此对她的伤势十分上心,听孟芦这样说不禁冲冲大怒,作势就要打。

    孟芦被她一拽,扯到了腿上的箭创,高声惨叫,连声告饶道:“不敢了,不敢了……叶小娘子洪福齐天,定能化险为夷,长命百岁。”葛如亮见女儿如此放肆,不禁皱眉,拉开她的手道:“荒唐,怎可对孟前辈如此放肆!”独孤湘颇惧她耶耶,只得讪讪退到一边,葛如亮扶孟芦重新躺好,才道:“孟主事,你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孟芦这才将前情原原本本述说一遍。

    原来全行俭等人早五日前就到了金城,全行俭想到金城有孟余堂分号,便想去碰碰运气,看有没有能治失魂症的草药。

    郭子仪为振武军使,目下归陇右节度使麾下节制,他自领军往鄯州湟水城去了,因此孟芦并没有见到郭子仪的大队人马。

    全行俭等人没料到孟芦正在金城药肆之中,便邀孟芦一齐症治叶清杳的病情。

    孟芦之祖孟诜是唐代大医,他本是读书人,进士及第,授尚药奉御,曾经官至中书舍人,年老致仕后,居于汝州伊阳山,潜心医药之道,着有《食疗本草》,中医食疗之祖。

    孟余堂乃孟诜嫡传字号,孟芦的本事却都在生意经纬之道上,冰蚕以药入食就是孟诜书中所载,孟芦不求甚解,只道冰蚕是起死回生、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对同道全行俭他倒也挺大方,给了他一大包冰蚕,让他研磨成粉给叶清杳和水灌下。

    却不知冰蚕为平肺益肾之极品,益气补虚确有奇效,但叶清杳的病症却是邪不是虚,补之无益反而有害,全行俭不明冰蚕药理,只道孟芦是名医之后,当世大医,也没多想就按他的方子给叶清杳服用了两日冰蚕。

    刚开始见她面色渐渐红润,似乎确实有效,不料之后情况急转直下,本来叶清杳气息微弱,所耗亦微,还可以维持平衡。

    此刻内息渐充,而魂魄不守,反而加快了衰竭的迹象。全行俭大惊,须得立刻将叶清杳的内息平复下来,但此时天气越来越热,人体之炁合于四时,天热则盈,天寒则敛,如此一来对叶清杳的伤势更加有害。

    这次孟芦终于出了个正确的主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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