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香风把神会大师吹来了?」

    那大和尚正是南少林的高僧,六祖慧能亲传弟子菏泽神会,神会大和尚双掌合十道:「浑湖主,好久不见。」又向李邕、江朔、南霁云等人一一见礼。

    南霁云一边向神会问好,一边仍扣着弓弦死死地盯着井真成,如他有什么异动,南霁云手中弓箭立刻射出,两人距离如此之近,是井真成先割了李邕的喉咙,还是南霁云先射穿他的脑袋还真不好说。

    然而此刻的井真成却如魇住了一般,双眼发直看着那随着神会一起进来的矮小僧人,别人都不明就里,只有江朔和独孤湘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僧人新剃的头发,头皮锃亮,面目颇为苍老,颌下的须髯已然尽数白了,但他身姿依然挺拔,矫健不似老者,只是身高看来比独孤湘还要矮小,正是当年的日本遣唐使,井真成之父,井宽仁!

    虽说井宽仁离家之际,井真成尚在年幼,如今一个老人,一个中年,早已与分别时的样貌全然不同了,但有道是「母子连心,父子天性」,井真成一见井宽仁立时心中涌起了一股异样的情感。

    独孤湘对井宽仁道:「老乌鸦,快劝劝你儿子,放了李使君吧。」那日独孤湘和江朔在松漠黑林中见到井宽仁时,他身披黑羽,头戴鸟喙面具,扮作一个黑羽鸦人的模样,因此独孤湘叫他老乌鸦。

    井宽仁闻言一惊,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回纥胡人奇道:「这是吾子?」

    井真成在袍内踩了高跷,又在脸上粘了络腮胡,井宽仁自然一时认他不出,但井宽仁可没化妆,别说他这副尊容,只他的身高一看就是东瀛倭人,井真成激动地颤声道:「狗卖弄……瓦大西弄……喔多桑?」

    井宽仁听他说出这番东瀛话,不禁大吃一惊,仔细端详了半天,道:「阿拿打……瓦红洞泥……瓦大西娃掴……西塞?」

    二人在大唐生活了数十年,本***语竟已经生涩了,都说的磕磕绊绊,但这不影响他们了解各自话里的意思。

    井真成一手持刀仍然抵在李邕脖项之上,另一手将脸上的胡子扯掉,又胡乱一抹,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同时抖落身上的白袍,露出下面踩着的一截高跷,眼中含泪语带哭腔道:「喔多桑!瓦大西西塞跌死噶!」

    「西塞」便是东瀛语「真成」之音。

    井宽仁一见,也老泪纵横道:「真是吾儿真成!」他在中原耽的日子比东瀛故乡还多,几十年来光说汉语,与儿子对话说话时一开口竟然还是汉语。

    好在井真成汉语亦十分精熟,他压抑着想要冲过去抱住父亲的冲动,雀跃地喊道:「喔多桑,仇人李邕就在眼前!今日便杀了他为族人报仇。」井真成在中原日久,说起话来,汉语倒比东瀛话还多得多。

    井宽仁闻言忙连连摆手道:「不可,不可,吾儿不可啊!」

    井真成意外道:「喔多桑,你虽然死里逃生,但李邕是杀死我们两船四百族人的罪魁祸首,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不成?」

    井宽仁却叹气道:「吾儿有所不知,以唐人的角度来看,李使君他也没做错什么。」

    此言一出,别说井真成,在场所有人都大大地吃一惊,井宽仁道:「其实李使君会屠船,是因为有人给他传递消息,日本人要从中原带走一样紧要的事物。」

    独孤湘抢先道:「老乌鸦你也不故弄玄虚啦,我们都已经知道是金思兰给李使君传递的消息,说日本人带走了李建成的子嗣。」

    她这一顿抢白,井宽仁固然吃惊不小,浑惟明、南霁云却也都是第一次听说,惊呼道:「什么?」

    程昂、仆骨怀恩也道:「竟有此事?」但从程昂的表情看来,他似乎不是很惊讶。

    井宽仁道:「你们……都知道了?」

    井真成道:「就算李使君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他轻信人言,冤杀了四百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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