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彼此相爱,这种感情在许多个年岁的打磨下早就深入骨血,一辈子都纠缠不清。他们会携手并肩,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她会在他的辅佐下成为储君,共同开创一个她心目中的大燕。

    这一晚周景夕想了很多事,胡七八糟每个定数,然而每一桩都与厂督相关。七岁那年的初见到现在,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将近十三年了。她过去不觉得,只在今晚仔细地回忆,才发现的确如魏芙所言,他待她是真的样样都好。

    思忖着思忖着,困意不觉袭来,五公主沉沉入睡,直到翌日一群宫女嬷嬷推门而入,将她重新喊醒。

    脑子还有些迷糊,不过谁也无暇顾及,嬷嬷们动作利索,几下便将床上娇滴滴的美人给弄到了梳妆镜前。压着她肩头使人坐下,一个清秀宫娥奉上巾栉给她净面,她懒懒的没力气,在脸上随意舞了几下便将巾栉扔了回去。

    这份儿从容洒脱劲儿把屋子里的众人全逗乐了,大清早赶入宫的四公主好气又好笑,一面拿篦子给她梳头一面打趣儿,“阿满,你今日可是要出嫁的,别不是忘了吧?”

    这话仿佛是一记闷棍砸在脑门儿上,周景夕一愣,霎时什么瞌睡都醒了。方才没想起来还好,这会儿回过神,竟然连十指都紧张得发颤,边儿上嬷嬷看了抿唇一笑,握着那微凉的左手柔声道,“殿下别怕,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要高兴才是。”

    高兴,是的,她当然是十分高兴的,可是愈欢喜愈忐忑,一颗心砰砰砰地直跳,仿佛一不留神变要从嗓子眼儿蹦出来。

    景瑜公主亲手替她梳头,一滑一念,“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

    婢子宫妇们也不闲着,细细地点面靥描斜红,替五公主精心地妆扮着。梳妆打扮的过程冗长到了极点,周景夕难得地极为耐心,坐在杌子上任一众人盘弄自己。

    发梳好了便要挽起,手熟的嬷嬷上前替她抿头,一层层地头油抹上去,望着镜中娇艳美人道,“殿下,以前几位公主出嫁,全都是奴婢替她们盘头,你的发髻生得最美,是最标致的美人髻。”

    五公主听了抿唇一笑,抬眼看了看镜中,的确,里头的女人美艳无比,像是绽放的娇花,要在今日盛开最极致的美艳。

    梳妆毕后已是午后,新嫁娘出嫁当日不能进食,这个规矩令周景夕大皱其眉。她有些不满,瘪着嘴幽幽道,“得亏香汤沐浴这一关昨晚已经过了,否则岂不是得折腾到明天去?”

    魏芙同另几个婢子捧起嫁衣替她换上。大燕是一个娇奢的国度,公主出嫁的礼服也十分讲究,内着青纱中单,腰束深青蔽膝,将五公主妖娆的身段勾勒得纤毫毕现。

    穿戴梳妆妥帖,嬷嬷宫娥们在五公主身上细细打量。五殿下平日不爱装扮,如今盛装浓抹,竟美得让女人都移不开眼。副将颔首称赞,又细细检查了一番后确认一切无误,这才欢天喜地地将人送出寝殿。

    花舆是三十二抬的,算得宫中皇女出阁的最高规格,一路撒礼花撒方印,吹吹打打锣鼓喧天。周景夕坐在轿中颠来荡去,总算知道新娘子不能吃东西,这么个抬法儿,隔夜饭估计都得吐出来。

    她皱起眉,忽然觉得成婚着实是太不易了。

    花舆一路从大宸宫抬到厂督府,京城大街上万人空巷,百姓们全都兴冲冲地出来凑热闹,这便苦了一众锦衣卫与厂卫,纷纷在两旁架起人墙,将百姓们拦在道路的两边儿。

    下花舆时有专门的好命婆来扶,跨火盆跨马鞍,这些繁杂的流程简直绕得周景夕头昏目眩。

    那顶名的二郎着了与她同样的绛朱色礼袍,公主有些不高兴,转念想想也便忍了,顾念着大局,这些细枝末节也不必在意了。

    心一向沉静无声的厂督府前所未有的热闹,京中有头脸的臣工贵胄无一不到,沉重的凤冠压得五公主脖子酸,她抬眸,目光下意识地在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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