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个情景有些诡异,类似于“她私闯蔺长泽的府宅,还打了人家儿子”,思来想去似乎都是自己理亏,这个时候若是不说些什么,恐怕不妥。

    思忖着,她沉吟了会儿,面上迟迟地露出了个笑容。

    蔺长泽在盘弄念珠,修长的手指依次捋过光滑的蜜蜡,微微灯影下,就连指尖都莹莹生光。他的目光很冷淡,若有似无地将她从脚扫到头,最后落在她唇角的笑容上。虽然假得极不自然,不过也姑且算是笑容了。

    她仰起脖子朝檐廊旁的梅林子望了望,开口,夸赞又随和的语气,“厂督这院子里的梅花儿开得蛮好。”说完两手交在一起对握了下,点头,“我府上种的都是茶花儿,开时虽然也美,同厂督府上的一比就相形见绌了。赶明儿回去我也捣鼓捣鼓,将院子里都种上梅花。”

    听了这番说辞,蔺长泽微抬眼帘看了她一眼,唇角缓缓牵起一抹淡漠疏离的笑,“那看来臣府上的花苑确实很合殿下心意,否则殿下也不三更半夜来赏花了。”

    周景夕确信,蔺长泽道这席话时,清淡的眉眼中分明夹杂着一丝嘲笑的意味。她面上笑容一僵,思忖了会儿觉得自己实在是编不下去了,连忙话头一转,手指着他身后的小包子脸道:“今年厂督收货颇丰嘛,又是弟弟又是儿子的,一家老小都快凑齐了。”说着稍顿,神情严肃了几分,“这真是你儿子?”

    厂督没做声,手上仍旧捋念珠,只是垂了垂眸,视线落在那两只捉着他披风下摆的小手上。那小包子脸似乎被吓了一跳,连忙松开两手退了几步,神色间极是恭敬。

    周景夕挑眉,又见他下巴微抬,道,“念寒,过来给五公主请安。”

    话音方落,便见小包子脸垂着两只小胳膊慢慢走了过来,在周景夕跟前停下,两只小手对掖深深揖下去,奶声奶气道:“念寒给五公主请安,恭祝殿下长乐。”

    念寒?她微蹙眉,心头暗暗琢磨着个名字,摆手道,“小少主不必多礼。”

    小包子脸恭恭敬敬地说了个谢,这才直起身,复又迈着小短腿儿退到了蔺长泽身后。是时一阵脚步身从背后传来,周景夕打眼望,却是双生子之一的云霜疾步行来,面色不大好看。

    云霜低眉垂目,俯身跪了下去,朝蔺长泽道,“是奴婢大意,请督主责罚。”

    蔺长泽的面上看不出喜怒,眼神中也没什么情绪,半晌才拂手,道,“罢了。带少主回去歇着吧,往后入了夜,不许再让少主私自出来。”

    “是,奴婢记住了。”云霜诺诺应是,这才直起身,牵起小包子脸往檐廊的另一端走去了。小包子脸似乎还有些舍不得,一连回了次头看这方。周景夕一路目送,直到两道人影拐了个弯,彻底没了踪影。

    她环抱着双臂探首张望着,踱着步子朝蔺长泽走近几步,压着声儿道,“真是厂督的儿子?”说着歪了歪头,一脸好奇,“你们……不是没有吗?”

    周景夕把“太监”两个省略了,可他的眉宇仍旧微微蹙起,侧目觑她,眼神不善,“殿下觉得呢?”

    她被他的目光看得毛毛的,摸着下巴认真思忖起来。这孩子最多也就六七岁,这个厂督做太监的年生可远不止六七年,显然不可能是他入宫前跟人生的。也就是说,这孩子一定不是他亲生的。

    她琢磨来琢磨去,蓦地右手握拳用力地在左手掌心捶了捶,恍然大悟的表情,“以前便听说,你们这一行都有认干儿子的习惯,看来不假。这小包子脸是你的干儿子吧。”

    蔺长泽的身子微动,将缠在右手五指上的蜜蜡珠收了起来,神情没有一丝波澜。掖了袖子往前一比,示意她与他同行。复微微颔首,“故人之子,如今寄于我府上,也算是殿下说的那样。方才,臣见殿下与念寒倒是相谈甚欢。”

    她跟着同行,心中狐疑着这人竟然也有故人,还会代为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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