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任,难道错了吗?你们都觉得我错了吗?”

    “殿下胸怀天下心系百姓,是我大燕之福,当然没有错。”魏芙靠着床榻跪坐在地上,温热的右手覆上她的手背,面露愧色,“对不起,殿下,是属下是非不辨。”

    周景夕摇头,“不,你也没说错什么,是应该恩怨分明。他害死陆筝和救我性命,确实是两码事,我也确实该登门致谢。”说完她将右手放下来,不着痕迹地指缝间的水渍擦在锦被上,接着便撑着手肘要起身。

    魏芙一愣,连忙双手握着她的手臂扶她坐起来,目光看向她面无表情的面容,“殿下要出去?”

    她徐徐站起身,目光扫了眼挂在一旁的披风,指了指。副将心领神会,当即取过披风替她系好,又听周景夕淡淡道,“我去致谢,你不必跟着,我还没那么虚弱。”说完轻拂开魏芙的手,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哎……”魏芙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给咽了下去。她长叹一声,起身到书桌前坐了下来,研好墨,径自提笔开始写信。

    方才屋子里烧了地龙,周景夕并不觉得冷,拉开房门一道冷风却扑面吹了过来。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抬眼一看,对面的房门左右立着一身白衣的双生子,不苟言笑,浑身上下冷若冰霜。

    一开门就是两个国色天香的美人,这副情景还是很耐看的。周景夕微挑眉,提步徐徐朝对门儿走,云霜云雪见了她,眼中都透出几分诧异,显然很惊讶五公主会主动上门找她们大人。然而诧异归诧异,两人还是很恭谨地朝她福身见了礼。

    周景夕背着手朝两人轻笑,“厂督这会儿有空见我么?”

    “……”云霜云雪对视一眼,督主并未吩咐过不见客,既然如此,人当然是可以放进去的。云霜一笑,伸手轻轻替她推开房门,比了个请的手势,“殿下说笑了,请。”

    周景夕提步跨进去,房门便在身后轻轻合上了。冷风被挡在了门外,这个屋子里的地龙烧得比她房中的还旺,温暖如春。她解下披风随手扔在了一边,目光环顾四周,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却突地响起了。

    “什么风把殿下吹来了,咱家真是受宠若惊。”

    周景夕缓缓朝里走,两指并拢捻起隔断里外间的帷帐,只见仙鹤腾云烛台边站着一个人。昏黄的火光映亮那张漂亮的侧脸,他微垂着头,一手拿紫檀盒,另一手从盒子里取出香料,两指捻碎了再添到香炉里。

    “……”周景夕徐徐上前,目光在香炉里扫了眼,香灰盖住了香料,只见烟雾不见明火。于是她漫不经心道,“厂督还是喜欢将檀香和沉香混在一起用。”

    轻烟袅袅中蔺长泽目不斜视,他添好香料后放下紫檀盒,一旁端着清水的小太监似乎恭候已久,见状连忙将清水呈了上来供他净手。

    等他擦干净双手,两个伺候的太监便无声无息地退了下去。蔺长泽将腕上的佛珠取下来缠在指上,一颗一颗地盘捋,复微动身,在官帽椅上坐了下来,这才第一次将目光望向她,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

    周景夕闻言也没拘谨,大大方方坐了下来。蔺长泽单手替她倒茶,“马上就要回京了,殿下还是把军中的做派收敛起来为好。”说着斜了眼她襦裙下微微岔开的双腿,面无表情地将茶杯推到她面前,“哪儿像个女人。”

    她听了面色微变,心头动怒,面上却还是没什么反应,只是不着痕迹地将双腿并拢到了一处。

    蔺长泽替她倒好茶,又拿手指从桌上的碟子里拈起了一块蜜饯放入自己口中,之后便不再有其它举动,似乎并不打算搭理她。

    谁都不说话,气氛忽然变得古怪得很。她瞥了他一眼,也跟着伸手拿起一块糕点放嘴里进咀嚼起来。桂花糕入腹,她还是没想好合适的说辞,正纠结,忽然又觉得扭扭捏捏地太不像话,于是便抬眼望向对面,沉声道,“我是来跟厂督说谢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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