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双龙缠绕共舞,身形契合交错间,一人以手托刀背,一人以剑指托剑柄,一上来便用上全力,正是两仪刀剑谱中的绝招之一“两仪刀剑错”。

    “狗贼,敢欺负我家小姐,先吃我一剑。”

    张子善至从与月九打过一架之后,又得胡屠夫的点醒,一路回程已经与月九切磋砥砺了无数场,现在的剑道进境比大哥的刀道进境快得多,于是以往该是他哥的刀先托斩而下,这次换成了他的推剑先行。

    小婵的心中稍稍松了口气,看起来这兄弟两人倒也不是尽在吹嘘自己如何如何厉害,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她转眼想去看那个老头的应对,却发现对方一脸诡异的笑容,成竹在胸,静等刀剑双双而至,又不由担心起了张子真兄弟俩人。

    郑德铎觉得自己的大师风范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不由意气风发地吐出了两个字,“落下!”

    言出法随,震惊众人。

    张子真兄弟俩蹬马而飞时,离郑德铎大概只有二十几丈的距离,等到刀剑错成合击之势时,最多还剩五丈距离。

    这最后的五丈距离本是眨眼便至,张子善甚至连一剑破入对方胸膛后该以怎样潇洒帅气的姿势收剑入鞘都已经想好了,却没想到现实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经脉胀痛堵塞,空有一身真气却提不起来……

    张子善突然惊觉异样,可无论他怎么催动阴爻心经也于事无补,除了一阵比一阵强烈的胀痛撕裂从经脉之中传来的,真气根本难以为继,等到冲势用尽,人在半空中的张子善只能认栽,一张郁闷纠结的大脸上写满了万般无奈,正对着小径上一处碎石土砾栽倒了下来。

    “啊——啪——”以脸着地,碎石子磕在脸上痛不痛不知道,但已经足够丢脸,张子善眨眼功夫就清醒了过来,却没有立刻抬起头来。

    也就是在这场上异状才发生,张子善才落地时,在他身后已经只满半步的张子真在高呼着“老弟”时,也视死如归的栽倒了下来。

    春早溪畔,湿气重,又有那泥土青草气息。到得现在,落地的张子真鼻尖翕动,才闻道一股淡淡的刺鼻味道,而这种针对修士使不出真气的毒烟已经扩散了半刻钟有余。

    “不要靠近,空气中有毒!”

    张子真第一时间便爬了起来,跑到弟弟张子善身边,确定对方无事后,便扯着嗓子向后吼道:“小姐,我们真气使不出来,遭了这人算计,呃——”

    郑德铎一脚踢在张子真脸上,免得又出现什么狗屁意外,正想要先杀死对方,却听到了“咚咚”的渐近马蹄声。

    商队此次行程,从铁骨寨开始似乎便与毒修犯冲,曹沫那晚在寨子外面也用上了弥漫在空气中的毒烟,小婵和刘葳蕤在发现不对劲时,第一时间便戴上了面巾,还在上面洒上了许多带着薄荷青草气息的精油,正是李妙真以前为刘葳蕤调配的防毒之物。

    但凡修行之人总会以自身的心法-功诀为倚仗,一旦这种倚仗没了似乎就迷惑枉然再也找不到方向。

    真气没了,普通的肉身击技其实还在。

    刘葳蕤虽然没有想到这些,但她凭借一种为心上人报仇的狠辣将许多事情都放在了身后。小婵自是最能明白她的心意,有毒又如何?自是一马当先,杀着冲过去。

    小婵控马而来,身后的刘葳蕤反手执匕藏于身后。二十几丈的距离,在“咚咚”的马蹄声中,不过几个呼吸将至,死亡的号角声也已经在众人耳畔响起。

    张子真兄弟俩睁大着双眼,郑德铎睁大着双眼,这号角为谁而鸣?

    郑德铎终究是没有选择立马终结掉掉张子真的性命,脚步交错间,忍痛提起身法就想往一旁掠去。

    刘葳蕤和小婵全程无言,虚眯着的眼眸中只有郑德铎一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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