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数秋脸色已经是黑如锅底了。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除了那些个年纪尚小的姑娘们,谁看不出来刘氏的把戏。

    温如荇眸色一深,她以往怕是猪油蒙了心,竟是会为了讨好刘氏来与温时娇敌对。

    顾氏只顾埋头吃自己的菜,破天荒的没去搭刘氏的茬儿。

    温数春皱眉看着她,他感觉顾氏不知道从什么时刻开始,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温时娇却是心里略微松了口气,顾氏不帮腔,看这老妖婆还要怎么闹。

    “三丫头啊,你从小就生得乖巧,我这老婆子的心啊,都拴在你心上了。”

    刘氏还在做戏。

    怕是她的心,都拴在温时娇的嫁妆上了。

    玉送月朝温时娇微微一笑:“时娇,你还是快快遣人将刘老夫人给扶去歇着罢,今儿个可是你的大好日子,刘老夫人年事已高,莫要磕着碰着了才好。”

    “你是谁啊?你说我年纪大是不是?你这小蹄子,真真是没有礼数在身。”

    刘氏看了一眼玉送月,嘴里的话,却是一点不干净。

    说人家无礼数在身,这刘氏今日怕也是闹了个笑话。

    温时娇不知道这刘氏是真醉还是假醉。

    假醉,无非就是想要接着酒劲儿发疯。

    真醉,也是故意给自己灌醉了,然后发疯。

    目的都是一样。

    玉送月听后,抬眸看向刘氏,道:“看来刘老夫人,醉得不轻。”

    无一丝恼怒,教养实在是好。

    温时娇挑眉,朗声道:“来人。”

    屋外进来两个臂大膀粗的婆子,朝温时娇行礼:“三小姐。”

    “将老太太扶下去,歇着罢,可要好生伺候着。”

    少女眉毛挑高,眼底是恶劣的趣味,她特意加重了伺候二字。

    那婆子将刘氏架起,朝外走去。

    刘氏大喊:“我没醉!我没醉!我没醉!”

    无人应声。

    刘安平落在温时娇的手里,怕是有的呛了。

    温数秋适时出声:“家母年事已高,今儿小女生辰,所以这才喝高了,大家继续用膳,莫要客气。”

    -

    未初三刻。

    温时娇送完最后一位客人,便提着裙子要进府。

    温如荇与她并肩,“今日,老太太可谓是丢尽了颜面,却什么也没捞到,你说,她目的究竟是什么?”

    “倒是没什么别的目的,就是不想让我的生辰日顺利。”

    少女双手负在身后,神色淡淡。

    温如荇不解:“可...为何不派人来?非得要她亲自做戏。”

    温时娇嗤笑一声:“她估摸着若是派的人被抓了,将自己供了出来,那才叫丢尽了颜面。”

    温如荇嘴角挂着一抹笑,眼里却是无甚笑意:“老祖宗究竟是年纪大了。”

    语气里带着复杂的情绪。

    温时娇笑:“人总有脑子不灵光的时候,但我看她,活了大半辈子,脑子就没灵光过。”

    温如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温时娇也同她一起笑出声来。

    最后两人道了别,回了各自的院子。

    少女倚在软榻上,神色懒懒。

    院子里的水榭旁开了一簇簇梅花,在茫茫天地中,别有一番颜色。

    不知近水花先发,疑是经冬雪未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