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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迤逦间,方仲永发现了自己的目标——猜灯谜的。

    只见前方有一摊位,摆着十数盏花灯,每一盏上皆书有灯谜一则。方仲永笑道:“惠子,待我为你赢取几盏来!”拉着晏溶月就到了近前。

    拿起一盏灯来,上书:品尝杜康樽半空(猜一花名)。

    方仲永笑道:“这个简单,乃棣棠花也。”得灯一盏。

    又见调皮的猫奴拿起了一盏灯,上书:曾子何以真杀猪。

    方仲永大笑道:“若是曾晔、曾巩在此,非跟这东家急了不可。”见晏溶月不解,方仲永低声说道:“曾伯父常以曾子之后自居,焉肯让人攀诬。”

    晏溶月笑道:“其实也算不得辱没了先贤。这谜面出自曾子烹彘之典故,实是教育子女立信的高妙文章。这位掌柜,谜底可是‘非同儿戏’否?”

    那商贩赞道:“小娘子好文采!”又取下一盏灯送于晏溶月。

    猫奴又拿起一盏灯问道:“小姐快看,这盏灯上一个字也没有,只画了个红色的兔子,这怎么猜呀?”

    方仲永敲了一下猫奴的脑袋说道:“就你这水平还敢说什么‘郑家诗婢’?红者,赤也。赤兔者,马也。”

    不一会,就把那商贩的灯谜全给猜完了,连十几个护院都人手一盏。见那小贩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方仲永笑道:“放心,不会白拿你的就是了。”抛出一块约莫一两的银子给了小贩。彼时银贵铜贱,一两银子可值一千五百文,小贩却是占了不小的便宜了。

    不提方仲永等人继续游玩,却说那宣德门城楼上的赵祯,见这大好盛世,不由志得意满。与众臣豪饮一杯葡萄酿之后,赵祯高声问道:“如此盛景,前朝可有乎?”

    众臣自然是谀辞如潮,连一向严肃的孔道辅都言道:“前唐之灯节虽宏大有余,然论起与民同乐,当属陛下第一也。”

    一通高帽戴下来,赵祯益发骄狂了。口中喊道:“大伴,令韩娘子与童娘子相扑为戏。”

    前文曾说过,彼时汴梁相扑甚受推崇,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莫不以观瞧相扑为乐。看够了男子相扑,就想看女子相扑。要知道相扑的人,身上的穿着是极少的——女子也不例外。私下观赏无妨,于大庭广众之下便有些不雅了。

    侍御史唐介充分履行了随时随地让皇帝难堪的职责,谏言道:“值此普天同庆之时,官家当为万民表率。如此污浊的勾当,臣以为不妥!”

    赵祯的脸当时就拉下来了。怎么?就兴你们私下里看女子果扑,朕就不能看了?

    负责起居注的宋庠更是掏出了小本本,奋笔疾书记下了皇帝的黑材料:景祐元年上元节,上意欲行不雅之事,为侍御史唐介所谏阻。上甚恼怒……

    赵祯回头看到宋庠在记他的黑材料,更是恼怒:“宋庠,不许记!”

    宋庠把小本本往怀里一揣,摆出一副引颈就戮的架势问道:“官家欲学崔杼乎?”

    古有崔杼弑君,史官秉笔直书,崔杼虽然杀了太史和他的二弟,但三弟照样写作“崔杼弑其君”。就这,还有个南史氏准备前仆后继,实在是史官的良心,业界的表率。只不过崔杼就很悲催地成为了反面典型。

    赵祯也拿这些死心眼的史官没办法,总不能把宋庠杀了吧。心里越想越生气,脸色也由白转青,又由青变白。

    怕皇帝憋出内伤来的晏殊说道:“唐子方直言犯上,宋公序更是不知变通。官家无须与他们一般见识。值此佳节,臣愿献拙作一首,请官家斧正。”

    赵祯很是理解晏殊的苦心,勉强笑道:“晏大人乃文坛领袖,朕岂敢胡乱置喙。且请晏大人吟来,朕与众臣工共同赏鉴。”

    晏殊便即兴吟诗一首,诗曰:歌吹欢娱夕,衡门可属垣。九城寒漏彻,三市实灯繁。酒想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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