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慌成了一片,匆匆爬了起来,手忙脚乱地去拿外衣。

    “你拿的是我的衣裳!”

    “是我的!”

    厢房的布置是个大通铺,早上乱起来穿错衣裳更是常有的事。

    有经验的睡觉时连衣裳都不敢脱,擦着嬷嬷的肩缩着脖子往院子里跑,没一会儿就整齐地站好。

    夏念钰受了伤,行动不便,咬着牙在碧珠的搀扶之下,很是牵强地起了床,趁着嬷嬷的手拧过来之前就连忙往院子里头跑。

    “哎哟,疼疼疼,我不敢了,嬷嬷,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都是半大的孩子,正是觉多的时候,难免每天都有几个赖床的,被拧着耳朵,掸子打着赶了出来,疼得连声求饶。

    “我瞧着你就是来讨债,这般能吃又能睡,还不如养头猪管用,赶明儿我禀了管家,早早地把你发卖出去,省得看着心烦。”

    嬷嬷训斥最狠的便是赖床贪吃的惯犯冬花,长相算是上乘,清秀有余美艳不足,在乐器舞蹈上更是蠢笨的一塌糊涂,唯有厨艺上倒是颇有天赋,只要吃过一遍便能将配料猜个七七八八。

    然而,这种才能在这个地方有个鬼用,那些嬷嬷还嫌她能吃,长得壮呢,天天非打即骂的,不过人家的性子也是真好,就算是被人踹了踢了也仍旧是个笑模样。

    夏念钰摸了摸自己被抽了一鞭子就抬不起来的右手,羡慕地看了被打了这么多次仍旧活蹦乱跳的冬花一眼,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

    “叹,叹,叹什么气,哭丧呢!那个老爷喜欢你这样的,没得自讨没趣!”

    昨日里晚上教她的嬷嬷横竖怎么都是看不顺眼的,手里拿着掸子恨不得再抽上去。

    夏念钰被吓了一跳,身子一颤,看了她一眼咬着牙硬是挺直了腰。

    缺什么都不能缺骨气,等着瞧得,日后她回了宫非得把这个鬼地方拆了去。

    “好了,她最值钱的就是那身皮肉,要是留下了疤就不值当了,当时候管事的也要找你麻烦的,先忍着,等她养好了身子再说。”

    旁的同行嬷嬷拉着她的手劝道。

    见那嬷嬷咬着牙恼怒地甩袖离开了,夏念钰才松了一口气,跟着大部队朝吃早膳的地方走去,在这里哪怕是吃早膳也是不安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