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两人跟着闹洞房的队伍混入后堂,这里是接待贵宾的地方,云行衍断定这苟或一定会来,果不其然,在内堂的一桌酒席上,云行衍瞥到几个官绅在此推杯换盏,但仅仅是匆匆一瞥,就被看守的仆人呵斥“看什么看?快滚!”

    被这么一呵斥,云行衍便只好暗自退去,而此时房间内,苟或正在与几个官绅富豪推杯换盏,没过一会儿米老太爷也走了进来,苟或说道:“就等你了,快点儿!”

    米老爷笑道:“苟大人能光临寒舍,真是米家之福啊……”

    苟或:“别说那些没用的了,今天借你家办喜事儿的机会我们才能重聚一堂,今天过后,你们把所有互相往来之书信尽数焚毁,然后平时就不要来往了……”

    苟或这话说的如此郑重其事,让其中一个官绅问道:“苟大人,可是上面有变?!!”那人指了指房顶,而苟或则是点了点头,不过那官绅却有恃无恐的说道:“苟大人你是怕了?!须知就算上面来差,我们也可以以不变应万变,朝廷没有证据又岂能乱抓人?再说了,随便给那办差的官吏些许银两打点一下不就完了嘛!”

    “是啊,王大人说的对!”

    他们几人都是负责征调粮饷的官吏,虽属户部管辖,但却都是曲长宁的门生故吏,所以他们可以算的上是铁板一块,不过苟或见王大人说的如此轻描淡写,故而摆手说道:“真能用钱打点的话我还费这劲干嘛?这次来办差的可是位活祖宗,他可不好糊弄!”

    王大人询问道:“哦?何人能让苟大人如此忌惮?”

    “宣平侯,云行衍!”

    苟或淡淡的念出这个名字后,众人都不由自主的吓了一跳,尤其是王大人,手上的筷子都不知道掉在了何处,而后慌张的拿起一旁放置的手帕在脸上胡乱抹了几下,不过这也掩盖不住他内心的恐惧,而此时众人都鸦雀无声,苟或见他们如此样貌,故而冷笑道:“怎么?只是听到宣平侯的名字你们便如此胆怯,就这个样子刚才还说大话要打点一二?!!!”

    此时众人谁也不敢吱声儿,他们都或多或少有过贪污或者灰色收入的经历,要是被云行衍逮到了轻则罢官差办,重则家产充公,就说三朝老臣张太尉吧,为大云立下汗马功劳,到最后不还是落得个上吊自杀的下场?

    不过就在众人都在各思退路之际,各位大人纷纷说道:“苟大人,那你说怎么办啊?”

    众人纷纷看向苟安,苟安则是不紧不慢的说道:“慌什么,我不是都说了么,只要把账本书信以及各地粮草调配的记录尽数烧毁他就无从可查,况且如今端王已执掌右军,我们的第一批粮草已经在路上了,谅他暂时也抓不到我们的把柄,各家的账本都带来了么?现在开始销账!”

    苟安说罢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而后又命人拿来算盘,于是酒席也不吃了,就借着这会儿空挡的功夫,几人的算盘打的啪啪作响,不一会儿,众人便核对齐了账目,而后几人便将账本尽数焚于香炉之中,做完这些之后,众人松了口气,苟安又吩咐米老太爷说道:“老爷子,这次你们米家出力最多,放心吧,只要我等渡过这次难关,一定向朝廷保奏,在送您家一块儿匾额,也好让米家光宗耀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