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风吹草动都要知会他,虽然他从来没这样要求过,可自己潜意识里还是这么认为着。

    乾德宫里也不太平,朝上刚刚查出来治理封河水患的银两亏空了一千万两,皇帝在前朝雷霆震怒,下令严查此事,抓住了主谋要立刻的千刀万剐。

    朝堂上风声鹤唳,皇帝发起火来不可抑制,一张俊颜险些变了形。那些银两全部是用来赈济灾民的,结果还没等到了封河,两千万两的银子就少了一半。

    不用他们说,皇帝自己也清楚,下面的官员贪腐,层层级级的克扣,到了百姓那几乎分文不剩,以前他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罢了,可这是赈济灾民的银子!这些黑了心肝儿的官员照旧中饱私囊,贪得无厌的本性丝毫不懂得收敛。官压民反,若是引得百姓揭竿起义,那就是动摇国家根本的大事。

    楼惠帝越想越气,拍着案子暴了粗口:“严鹤!朕命你三日之内必须查出这个狼心贼子!查不出来朕他娘的抄了你全家!”

    被皇帝点了名的臣子腿脚一软,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跪倒大殿中央:“微臣遵旨,微臣一定不辱皇上之命,三日内定会将主谋抓捕归案!”

    皇帝摆了摆手,脸色依旧难看,岑润颔首立在一旁,瞧见了皇帝的动作,立刻朗声说了句“退朝。”

    大臣们立刻如释重负的鱼贯而出,恨不得立刻逃出乾德宫,生怕皇帝再生了旁的心思点了自己的名,到时若真是完成不了皇帝的交代,指不定会累得满门抄斩。

    待好不容易清净了,偌大的宫殿里就剩了皇帝和岑润两个人,皇帝不说话,岑润就安静的立在一边。

    过了半晌,皇帝才幽幽的开口,声音里带着无限的疲惫:“岑润,你说这做皇帝有什么好的?当初皇兄们为了这个皇位争得头破血流,连命都扔在了外头,图的是什么呢?他们若是知道朕今天的难处,估计当初便没人肯争这个位置了。”

    岑润在一旁听着,脸上的表情依旧平淡,他扬唇笑了笑,依旧是浅淡的弧度:“奴才是个阉人,不懂国家大事,可奴才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天生的使命,皇帝贵重,必定要肩负起江山社稷。”

    皇帝看了他一眼:“那你的使命是什么?”

    “奴才的使命就是伺候好主子。”

    皇帝不置可否,却也没再说什么,扬了扬手示意他也退下。

    岑润躬身退下,也不去想皇帝的心思,刚刚反手关了殿门,身后便有一个人影跑了上来。

    来人正是绾音,她的面色绯红,眼神焦急,见样子便是等了许久,刚要说话,就看见岑润抬手制止,他的手指修长,骨骼匀称,看样子像是常年握笔的手,完全不像那些个粗使奴才。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假山林,示意她到那里说话。绾音虽然着急,却也明白原因,这里是皇宫禁地,一言一行都有无数个人在盯着,若是不小心出了纰漏,脖子上的脑袋永远不能牢靠。

    俩人一前一后进了假山林,岑润确认了周围无人,才静静的看向绾音:“怎么了?”

    他的声音清润,一如他的人,永远的波澜不惊,像是天山上留下的溪流,可以奇迹的平复自己内心的慌乱。

    绾音深吐了口气抬眸道:“嫡公主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