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八宝道人突然一顿,望向安奇生:“道友心境修持似比我当年所见一儒生更高许多,显然见多识广,可知这少年之后如何?”

    “终日奔波只为饥,方才一饱便思衣。衣食两般皆具足,又想娇容美貌妻。”

    安奇生捏着杯子,自无什么困扰。

    他身怀入梦之能,对于人心,欲望自然见得太多了。

    八宝道人刚一开口,他已然猜到他想要说的是什么了。

    “是啊......”

    八宝道人点点头:“衣食具足,又想娇妻美妾,良田人丁皆有,又叹无官无财.......”

    说到这里,八宝道人一挥手,其身前画面猛然一颤,旋即其上光影流转,诸多变换。

    安奇生看去。

    只见那少年得食思衣,已有良田万顷,出有船马,又思官爵,一朝官至朱紫,又想江山万里。

    诸般变换,终北坐大殿,又念跨鹤乘龙去.......

    诸般景象栩栩如生,其中更看不出丝毫破绽虚假来,似乎,真有这般一个少年人的一生,在两人的面前展开。

    画面,到此而至。

    “道友可知,那少年乘龙登天之时,曾有何言留下?”

    八宝道人看向安奇生,不等他询问,已然再度开口了:“他说‘一朝抱得长生果,欲与上帝论高低!’”

    欲与上帝论高低!

    公羊焱听得这一句,心头一震,先是骇然此人惊天野望,旋即又摇头。

    相传六天之上,有帝庭号皇天,其统辖诸天,下辖诸般大地,在传说神话之中都是强绝无敌的大势力。

    帝庭之主,虽从无只言片语的传说留下,可若其真个存在,那必然是天地之间最为尊贵的存在了。

    安奇生落杯,开口,略有好奇:“此人,是谁?”

    八宝道人没有回答,只是略有感叹:“苦寒之地的小小少年,得食望衣,直至最后,竟要与天争帝.....

    人之欲,究竟是什么?是这少年如此?不,应该说,人皆如此吧?”

    八宝道人似在询问安奇生,又好似在自言自语问自己:“道友以为呢?”

    它想不通,也无法明白。

    灵韵之中诞生的它,可以枯坐一地三万年,也可睡上更长时间,诸般外物,有或者没有,也从不在意。

    着实无法明白,一个本只渴求一饱的少年,为何欲壑难填。

    “人欲无穷,不过是此心不动,随机而动罢了。”

    安奇生自拿酒杯为彼此倒上酒水,心中对于这少年的身份,隐隐有了一些猜测。

    “此心不动,随机而动......”

    八宝道人咀嚼着这句话,许久,方才松开眉头,回答安奇生的询问:

    “这少年,可以是大夏太祖禹,可以是大周太祖‘汤’,可以是道宫之主,可以是须弥山的那位老佛爷,也可以是芸芸众生.......”

    “对于有些人而言,我无则世人都不该有,人之劣根性,万族之最,道友想来是懂得这个道理的。”

    安奇生自然懂他说的是什么,却还是摇摇头:“你太偏颇了。”

    “自孔二传法不过数万年,如今的后辈却已经忘却了曾经,什么道德,礼数,底线,不过是规束凡人的东西罢了。”

    八宝道人深深的凝望着安奇生,淡淡道:

    “修行者因眼界,神通,仙术之存在,相比于寻常人,如人和蝼蚁一般,差距巨大。可修行者,对于有些存在而言,同样是蝼蚁。

    我抱尸自囚此地数万载不出,又岂是无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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