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韩宝嗣立刻取来笔墨,盘坐下来。
便听韩增道:“汉按道侯尚书令,假天使节使者韩增,告河湟诸部并羌胡众人:夫诸夏者,有服章之美,礼仪之大哉!自三王五帝以来,吾族便以蓄发、戴冠、右祍而立于世……今河湟以为汉土,自大河以西,而至万里之远,皆为汉疆,宜当伐山破庙、禁毁淫祀,移风易俗,树诸夏之风,立中国之德,自令下之日起,河湟之中,禁祭淫祀,禁行夷礼,禁髡头留辫、衣襟左衽……敢违者,以叛逆论处!”
“告有司将军司马:自明岁起,河湟之中,留辫不留头,留头不留辫!”
“自延和三年正月初一以后,敢祭祀淫祀、宣扬夷狄之教,教人献骨肉之血而祀邪祀者;衣襟左衽、髡头辫发者;私下聚众五人以上
,以夷狄之语交谈者;教总角之童以夷狄语言者;皆杀无赦!”
韩宝嗣听着,一边写,一边心惊胆战。
哪怕他还未出任官职,也没有多少经验,也明白,这个命令一下,会闹出多大问题?
这是赤裸裸的要强按牛头喝水!
而且,言辞之中杀气腾腾。
“父亲大人……”韩宝嗣怯生生的问道:“这样的命令,若传回长安,将军就不怕士林非议?”
在长安,一直存在着一帮圣母。
这些家伙,锦衣玉食,高堂大榻,家訾殷实。
对于汉匈战争之中汉家一方的过激行为,常常大加鞭笞,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手画脚。
被他们喷过的人,数不胜数。
李广利、赵破奴、范明友,甚至已故的大将军卫青也曾被他们喷过。
去年,韩增献上战论,这些家伙更是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在长安城中上跳下蹿,好不威风。
直到,韩增的出任尚书令才消停下来。
他们就一个个都变成了乖宝宝,闭上了嘴巴,假装没看到韩增的存在一般。
所以,韩增只是冷哼一声,道:“士林非议?欲成大业,还怕什么苍蝇、蚊虫之声?”
他们敢吗?
韩增的脾气,可没有卫青那么好。
再说,他现在正愁找不到机会自污呢!
只要那些圣母敢跳,韩增一定会‘好心的’请他们来河湟一游的。
韩宝嗣听着,微微低下头来,他知道现在这位父亲大人确实是做得出那种带人在长安城里强行抓人,强行带走的事情的。
霸道,便是他留给世人的印象。
只是……
“父亲,此令若下,河湟恐怕没有安宁之日……”韩宝嗣担忧的道:“妾身担忧……”
“有什么好担忧的?”韩增笑了起来:“如今吾大军在手,甲兵锋利,乱贼若敢造反,吾又何怕杀人?”
他甚至巴不得月氏人和羌人跳反呢!
正好借此机会,将不安分不稳定的群体抹除。
“今日,吾辈或许会辛苦一点,困难一点……”韩增坚定的道:“但子孙后代,都将受益无穷!”
至少,只要坚持下去,这片土地未来,将再无夷狄的生存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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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增的命令一下,瞬间激起无数涟漪与波浪。
首当其冲的,就是月氏残存诸部。
他们本已经面临着被长安来的贵人赶出家园的恐惧,有些甚至已经被赶出了居住二三十年之久的牧场,被迫搬去贫瘠、偏僻之地。
现在,汉朝又是一纸命令,强行要剥夺他们所信仰的神明、所习惯了无数年的风俗,甚至连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