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张安世从帐外走了进来。

    他提着宝剑,一屁股坐到上首的主帅之位,其他将官立刻纷纷起身出列拜道:“末将等拜见将军!”

    “诸位请起!”张安世挥手道:“大军之中,外面的俗礼就免了!”

    他说道:“俺这次召集诸公,乃是要与诸公商议一下战事!”

    众将闻言,立刻拿起眼睛,搜寻起持节而来的天子钦使、都护郑吉来了。

    可惜,找了许久,也没有见到郑吉的影子,甚至连郑吉的部下也没有露面的。

    于是,北地东部都尉冯沣忍不住问道:“既是战事,敢问将军,都护何在?”

    五原、朔方等地的都尉校尉们立刻跟着问道:“将军,都护呢?”

    便是张安世的部将,也都疑神疑鬼的思虑起来。

    对汉军来说,服从天子是本能。

    汉军服从天子令已久,积威日久,在军中威望极高,尤其是对于这些边塞大将而言,更是如此——因为几乎所有汉军的边塞领兵的校尉、都尉,都曾在长安光禄勋或者卫尉任职,许多人更是有过宿卫天子左右的经历。

    故而,对大部分边关的高级将官而言,当今天子不仅仅是他们的君主,还是与他们有着直接关系的恩主。

    双重羁绊之下,在这个封建社会,联系和牵绊自然极深。

    许多人都会自己脑补自己是天子鹰犬,汉家爪牙,并将这个脑补结果反应到现实中,于是情况就变成了在很多时候,边塞大将们遇到与天子相关的事情的时候,会自动维护和维系君王权力与威严。

    这亦是刘氏可以统治天下的奥秘所在。

    张安世听着这些议论声,微微一笑,解释道:“诸公不必找寻了,长安来信使了,郑都护和常惠将军共同抄录,一会就到”

    听到张安世的解释,众人方才平静下来,虽然心里依然有着疑问,但没有人会傻的公开说出来了。

    就听张安世道:“王都护与俺现在都已经一致认为,为了阻止匈奴之敌北遁,俺们得加快行军速度了……不然,叫这些贱奴跑回天山以西,就不好逮了!”

    “诸公也不想辛辛苦苦来一趟,却跑了个空吧?”

    听到这里,诸将才慢慢的坐下来。

    确实,没有任何人愿意辛辛苦苦,跋涉两三千里,却一无所获。

    将军也好,士卒也罢,之所以愿意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风餐露宿,不畏艰险,千里迢迢而来,所为的都是同一个事情——升官发财,光宗耀祖!

    在这个前提下,只要事情不大,有的是人愿意装傻充愣。

    反正,天塌下来,不是还有个高的顶着吗?

    即使事情搞砸了,将来上面追究,他们也可以卖一把憨憨人设。

    再说了,这个事情若是没有钦使带头,他们感觉自己强出头,也不过以卵击石,平白送人头。

    “那就再听听,看看车骑将军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许多人这样想着,便低下头来,沉默起来。

    不一会儿,郑吉连同常惠一起走进军帐,手持信件道:“天子已经,准许开战,河西之事,由车骑将军富平侯张安世,全权处理!!”

    随着枯水季到来,蒲昌海的面积缩小了四分之一。

    随着蒲昌海的面积缩小,道路变得宽敞起来,而凋零的树木,也令这一地区彻底坦露在所有人视线内。

    方圆百余里,几乎没有什么遮蔽物。

    但,这难不倒赖岳。

    他带着自己的几十个心腹,藏在蒲昌海褪去后的卢苇枯从里,只将眼睛露在外面。

    “来了!”忽然有人小声的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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