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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维桢站在一旁,历来挺直傲岸的背却不知不觉弯下去了,微微垂下的头显得有些颓丧,他想反驳朝臣的话,可是讽刺的是,无可辩驳,他们说的都是实话,他的知己,交心的朋友,确乎成了叛贼,且手上还不知道沾了多少昆国士兵的鲜血。

    龙椅上,景元帝有些虚弱地靠着椅背,他的身体本来不应该来上朝了,可是兹事体大,他还是选择将身体先放在一边。

    听完朝臣的话,他才把目光投向自上朝后就一直没有讲过话的太子,从他的角度也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景元帝知道,他这儿子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但是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办法。

    “从今日起,不准再提让穆生白回来一事,他现在是彻彻底底的叛贼。”他接着还点名了几个将军带着人去支援山河城。

    讲完这一番话,景元帝已经是汗如雨下,面色苍白,只得下朝,让人带着回寝宫了。

    杜维桢从恍惚中醒来,刚刚消化了景元帝一番话,就放心龙椅上已经空了,他便匆匆赶去了金銮殿,他想和景元帝商量一下穆生白的事情,他不想赶尽杀绝。

    可是当他进去时,看到的就是景元帝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剧烈的咳嗽声响彻宫殿,,整个人就像一下子老了二十岁,像个灯枯油尽的枯槁老人。

    看见他进来,景元帝也只是虚弱地靠榻上,轻飘飘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

    杜维桢的心蓦地就酸涩起来,一颗劝说的心也不知道掉到了哪里,刚才那点儿女情长也渐渐消失了,他现在只有眼前突然苍老的男人以及昆国万万百姓,从国家的角度,穆生白不该留,也不该抱有希望。

    “父皇。”

    他过去坐在床角,帮景元帝掖好被子。

    景元帝微微一笑,有些了然,又有些苦涩,“父皇知道你来的目的,你和穆生白感情深厚,肯定是不忍心伤害他的,但是桢儿,现在当以国家大事为重。”

    “我知道的父皇。”杜维桢立马表示,“儿臣会竭尽全力辅佐您,您今天下的这个决定。”

    杜维桢闭眼,遮住眼底的苦涩,但下一秒睁开,只剩下坚定,“儿臣同意。”

    “好,父皇的乖桢儿。”

    景元帝干瘪犹如枯死的树皮的手,温柔地搭上这个已经不再是小孩了的太子的头,眼底的慈爱是不作假的真诚。

    杜维桢眼睛突然有些酸,他把脸别过去,不想让父皇看到他这副样子。

    山河城地处平原,四季如春,每到夏秋交替的季节,那一望无际的田野总是姹紫嫣红,各种果树都密密麻麻挂上了果实,香飘四野,远远望去,只觉得身处美妙的桃花园。

    可是今年却不一般,没有了总喜欢成群结队出去摘果子然后吟诗作对的读书人,因为这里开战了。

    山河城外杀喊声似乎要将这片天空掀开,穿着不同军装的尸体密密麻麻叠在一起,血腥味将香甜的果实味染上了怪异。

    这场战已经开始五天了,羿丹这边有输有赢,但终归是赢面占多数,即使输也是险输。

    穆生云每天都听着己方苦恼的抱怨,看着来来往往将军士兵惆怅的表情,心中有个大概了,若是没有意外,这座城怕是又要丢了,可是他才解毒不久,伤势堪堪恢复,且就算是完全恢复了,他也起不来什么作用。

    不想每天待在床上像个废物一样被人照顾,但是发挥不了任何作用,他决定回去找师父,师父对生白的了解远胜于他,若是师父亲自和生白面谈,保不齐事情会有转机。

    穆生云是个果断之人,说做就做,直接让人告诉了杜月妍自己回去的事情,然后就带着黎清等人走了。

    因为身体的原因,他不能日夜不停歇地赶路,所以只得在路上休息,浪费了不少时间,但紧赶慢赶,终究还是在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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