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呓声,澹台学君指了指那小石榴的上铺,小家伙捏手捏脚地悄悄爬了上去,自己宽衣而后钻入毛毯,临睡前不恋恋不舍地撑起身子,看了站在门口的小姑奶奶两眼。

    直到小家伙呼吸均匀,澹台学君才轻轻掩门离开。这里是六代小辈们的集体卧室,两位老祖宗从北清和京大的校长位置上退下来后,便在澹台自家办起了私学,五代、六代的小辈几乎都是这般长大的,她虽说是四代丛孙女,但成长轨迹大体上也是如同五代子弟,公学那是一天都没有去过的,最后便如同自己的叔伯那般,成了澹台教育模式的成功案例之一。

    当然,虽然如今算起来,还不如从澹台家走出去的叔伯们那般闻名,但在法律界,却早已经声名显赫。

    与院中那些自幼陪伴着一起长大的海棠树擦肩而过,又在前院的荷池旁陪池中的老蛙晒了大半个钟头的太阳,最后穿过月门,穿过一片竹林,来到后宅最深入也是最为安静的一处小院落,小院落里两间瓦房,一处门堂写着“养德居”,另一处写着“戒骄堂”,分属两位澹台家两位老祖宗。

    她看看天色,走到院中的井旁打水,而后在茶桌旁烧水,等水壶盖噗通跳响的时候,便听得两间瓦房内传来两位老爷子伸懒腰的声音。

    首先出来的是大先生,看到在茶桌旁煮茶的丛孙女,大先生先是面色一喜,而后想到了什么,便又马上板起面孔,但还是嗅着茶香,负手悠悠地走了过来。

    而后是小先生,看到兄长已经坐下,便快步走了过来,悠悠笑着说道:“学君煮茶,今天下午可有口福了!”

    大先生瞪了胞弟一眼,不悦道:“有什么口福?没看到心思已经往外跑了吗?我就说王家那小后生不安好心,这回上他上门来,把咱们宝贝丛孙女都要勾走了!”

    小先生也不恼,慢慢悠悠地接过澹台学君送上来的茶,轻抿一口,露出一脸格外享受的表情,回味许久,才缓缓说道:“养德养德,我看你这些年的养德居都白住了!都百多岁的人了,怎么就连这点事情都想不明白呢?”

    大先生羞恼道:“怎么就想不明白了?你难道不知道那小家伙的名声?我可是打听了的,一口气娶了俩,摆明了就是个色道中人!”

    小先生摆摆手道:“诶,话也不能这么说,两厢情愿嘛,更何况,年少轻狂,你我当年不也如此嘛!年轻人的事情,你我这种老头子管这么多干什么?十九若是愿意随他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那也是好事嘛!我看那小家伙,性格、脾气,都是个能做成事情的,总不能天天待在这武陵村里读书写字吧?这跟你我教书育人的理念也是不符的嘛!”

    大先生一时被说得语塞,猛灌了一大口茶水。

    澹台学君微笑着起身,边给大先生斟茶边柔声说道:“学君知道老祖宗们放心不下我,但您二老也要相信学君,更要相信咱们澹台家的教育质量,若是在二老身边受教这些年,出去还受人欺负,那这些年的书岂不是白读了?太爷爷,您要相信学君才是!”

    小先生看着澹台学君点头称赞,大先生则是长长叹息一声道:“其实,我最担心的,还是安全问题。那日你不在西湖,没看到他们被人围攻,虽然他们身边也的确是高手如林,但是比起政坛或商场的那些争斗,他们所做的事情才是真正有风险的。你自幼心地善良,虽然擅长兵法一道,棋盘上的纵横捭阖也不在话下,但是毕竟人心阅历尚浅,太爷爷是担心……”

    澹台学君笑着打断大先生,说道:“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他若是连我的安全都保证不了,又如何去与那圣教一决高下呢?”

    小先生此时也稍稍露出一丝忧色道:“毕竟是你死我活的局面,那新红门内部如何,我和太爷爷倒也不甚清楚,往后若是有事难以决断,怕是也很难问策于家里啊!”

    澹台学君笑道:“新红门,脱胎于洪门,只是历经多年的演变,有些事情跟旧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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