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改成反贪博物馆,我觉得更有意义。”

    孔蓝翎嫣然一笑:“你对旁人总是这般大度,唯独对自己苛刻了些。”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儿童房的方向,苦笑道:“我对自己苛刻就可以了,你和孔雀活得自在些便好。”

    孔蓝翎叹了口气:“有人让我告诉你,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有时候太急了,反而收效甚微。”

    他轻声叹息道:“时不我待啊!”

    孔蓝翎谓然道:“这个大的国家,有些事情要扭转,自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他笑了笑:“心疼我?”

    孔蓝翎微笑点头:“就算爱情和婚姻都没有了,但起码还是朋友。就算连朋友也不是了,那也是为了那个梦想在一起奋斗的同仁,不是吗?”

    他似乎有些失望,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每次能静下心来跟你说说话,对我来说都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孔蓝翎摇头道:“你走得太快太急了,所以有时候,可能回过头的时候,连你自己都不认得你自己了。”

    他点点头:“周末我想跟丫头单独相处一会。”

    她愣了一下,随后点头道:“明天我会征求她的意见。”

    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起身道:“不早了,我走了,你也早些休息。”

    她点点头:“下次回来的话,提前打个招呼。”

    他嗯了一声,转身开门离去。

    直到门咔哒一声关上,孔蓝翎微微叹了口气,继续在笔记本电脑上敲击出一行字。

    “这世上,总有人为了梦想飞蛾扑火。但是时代却需要这些飞蛾。”

    正月里的路灯下,自然是看不到飞蛾的。

    李云道却在路灯下的冷风中,整理着潘凌风被杀案的林林种种。

    乐天是不可能杀人的,即使杀人,也不会去杀潘凌风。

    潘国良虽然是京城放去蜀中的一颗钉子,但是作为一方主帅,潘国良在蜀中想要出成绩,自然也少不了乐家和梅家的支持。所以李云道觉得,潘国良应该不会真的傻到跑去蜀中插了旗帜地跟乐家、梅家对着干,最大的可能性便是这位封疆大吏早就跟那两个深耕蜀中的大家族暗中达成了某种不成文的协定,明面上相互掣肘,私底下暗通款曲。

    所以以乐天双高的情商和智商,就算潘凌风当众挑衅,他也不会当真,更不会杀人。很大程度上,潘国良之所以纵容儿子跟乐、梅两家的后人对着干,也是存了让儿子去做那明面上事情的心思。

    可是如今潘凌风死了,乐天成了杀人嫌疑犯,这让好不容易才刚刚平稳下来的蜀中格局,再次出现了不可预料的变数。这一切的背后,究竟是谁在操控?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李云道觉得,当前最重要的,第一是找到乐天的不在场证据,如果有人能证明案发时间,乐天一直在远离案发现场的某处,这就足以让他洗脱嫌疑;第二则是要找到那个杀害潘凌风的真正凶手,只有通过他才能挖出幕后黑手的蛛丝马迹。

    李云道此时最担心的就是那个绰号“翻天鼠”的杀手舒力这会儿早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不知道深埋在这世上的哪个角落里。没了凶手,这案子迟早会变成无头公案。

    “得见胖子一面啊!”路灯将他的身影拖得很长,他却在冷风中自言自语。

    同样在自言自语的还有此时距离李云道不足一公里的乐天,双手手腕被拷在椅子上,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没道理啊,没道理啊!”

    审讯室的门再次打开,这回进来的不是刚刚刑侦队的美女刑警,而是两名膀大腰圆的刑侦队员,习惯性地将案宗扔在桌子上,一人便恶狠狠地开口道:“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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