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

    大楼旁的天空银月斜挂,月光淡如水。

    曹国九的别墅后院被月光照得如同白昼。

    陆无双踮着脚,透过木篱笆院墙看着国舅爷的后院,那里有一扇窗,帘子拉着,却透出淡淡的灯光。

    她知道,这是曹国九的书房,坤子此时应该就在那间书房里。

    她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刚刚坤子让她送了一盒雪茄进去,书房里漫天烟雾,两个男人满脸愁绪。

    她原本以为自己应该很开心,因为终于也有什么事情能让曹国舅这个老贼尝尝坐立不安的滋味了,可是事实上,她的开心并没有持续超过三秒钟便又开始担忧了起来。

    她担忧的自然不是那个恶贯满盈的老贼,只有那个拯救了她的人生的男人,才值得她这样掏心掏肺。她知道他是老贼的左膀右臂,她也清楚他的事情应该是某种不能为外人所道的行业,但她觉得作为一个已经死过一回的女人,有这样一个真心待自己的男人就够了,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夜风吹得她有些冷,她拉了拉身上的羊绒披肩,目光落在那条懒洋洋的土佐身上。土佐犬似乎也感觉到有人在看它,扬起脖子,看了她一眼,随后便无所谓将脑袋埋在两腿间,有些骄傲,有些无所谓,就好像这个女人从来都不存在一般。

    书房里的确烟雾弥漫,因为两个男人已经抽了整晚的雪茄,也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曹国九穿着丝质的家居服坐在书桌后,坤子仍旧西服笔挺,坐在曹国九的对面,两人一言不发,仿佛在这间书房里只有抽雪茄一个目的。屋子里很安静,事实上所了狗和保镖,屋子里的确一个旁人都没有。

    曹国舅的发妻死得很早,后来又娶了高泰祥的妹妹,之后一飞冲天。江北窝案爆发前,高泰祥就安排一家老小、包括他的妹妹在内,带着孩子移民去了国外。别墅里偶尔会有不同的女人留下过意,但对曹国九来说都是露水鸳鸯,完全只是为了解决某种需求,至于感情,是半点都沾不上边的。男人到了这个年纪,看透了人生中的诸多关键后,对于感情这种奢侈品也就弃之如敝履了。

    坤子记得上一次这般跟国舅爷坐着抽烟还是江北窝案爆发之始,只是那时候的国舅爷似乎比如今要更加淡定些。坤子有些不太理解,上次面对中纪委、省纪委,国舅爷都能谈笑风生,为何这次对手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副市长,国舅爷的心情却比上一次更加沉重呢?难道真的是因为大鹏?

    想到大鹏,他便火冒三丈,那个吃里爬外的东西,见势不对,居然想通过告发来转作“污点证人”。坤子知道,“污点证人”只是香港电影里一个提法,在大陆有个很没有尊严的提法叫“重大立功”,大鹏就是想出卖国舅爷和自己来换取苟延残喘的时间。

    坤子有些愤怒,这种愤怒让他有种想杀人的冲动。他早就想干掉大鹏了,卡着最赚钱、风险最小的高利贷不说,还经常挑拨自己跟国舅爷的关系,早知今日,当初就该早点一刀了结了那瘪犊子狗玩意儿。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公安那边的内线把消息传回来的时候,人已经被那个叫李云道的副市长带走了,至于带去了哪里,谁也不清楚,据说现在只有姓李的副市长一个人知道。

    “大鹏必须死!”过了很久,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曹国九终于开口了。

    “干脆把姓李的副市长也装麻袋沉河得了。”坤子语不惊人死不休,开口说出的话,跟他一身精英范的打扮格格不入。

    曹国九面颊上的肌肉隐隐跳动了数下,最后终于道:“既然人家已经露了尖牙,我们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该是时候让他掂掂自己的份量了。”

    坤子点头,放下雪茄,转身出门。走到后院门廊旁,看到那只懒洋洋的土佐,眯了眯眼,嘴角轻扯。

    “坤哥!”陆无双的声音从篱笆院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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