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糖葫芦叼进嘴里,隔了一层内衫还能感觉到糕点的热度,一想到回宿舍便有香喷喷的吃食,她便若无旁人地笑了起来。

    “待会儿进去可得小心点,要是被管理老师瞧见又得挨批了…呜,上一次的莲蓉饼就被她收了去。”

    便是有糖葫芦在嘴里都絮叨个没完没了,从湖面吹来的风俏皮地带起她鬓边的碎发,回神才发现自己已经跑到了湖边。轻巧地眨了眨眸子,视线不过凉凉地在四周绕了一圈,便瞧到了一个好生眼熟的人。——秦殊?眯缝会儿眼睛,眼前的模样这才瞧仔细了。一溜黝黑杏眼,捉弄人的坏点子瞬间在脑里成型。

    揣稳了怀里的糕点,趁秦殊还没有发现她,轻手轻脚地绕后靠近了秦殊。趴在雉堞的另一侧缓缓探出脑袋,瞧着他唇边渐浓的笑,眼中狡黠的光更甚。不给一点预告地从堞后蹦到秦殊面前,笑意自眸中扩到唇角张扬地弧度,她歪了歪脑袋,似乎是在不经意挟了潋滟湖光一般愉悦。

    “秦小哥!又见面啦!”

    “不过…帕子现在没有带在身上,但是我有…这个!”

    她大大咧咧地半撩下裙直接坐在了秦殊对面,从怀里将藏的小心谨慎的玉华酥拿了出来,掀开油纸,露出做工精致的八块糕点,金黄色泽中流露出的油亮,尚且温热的糕点在掀开后还有扑鼻的香味。带着些小得意地将糕点递到秦殊面前,像只雀儿般叽叽喳喳地开口。

    “食堂姨姨给我的玉华酥,我瞧了,里面有玉米和莲蓉,我虽没尝过,但是闻着香极!”

    抬眼打量面前二位,腰间皆是镶着不同颜色宝玉的和田玉饰,独独不见黑色点染的流苏,便知来者并无华夏当代门主。

    她对于华夏门中人事架构不甚熟悉,狰堂驳堂等一概不知,只是与景狐狸争斗之时,瞅见他腰间缀着这么一块玉饰,便揣测那是门主信物,随后便得到了证实。

    两位分堂长老便想将此事打发?

    身居九卿高位多年,迎来送往无不是天大的官员,深知凡事讲究一个门当户对的道理,正欲发作之时忽然想起自己此时身份也不过代掌石渠书楼,让分堂堂主前来交谈倒也合理。

    “小楼听雪今日所言,便能代表黯云楼之态度,二位是否也有如此身份,能许下这等诺言呢?”

    瞳中不知何时恢复了正常,先文先武,终归有个先后之分,能够不动兵刃化解此事自然是好,但若是上演全武行,她也有信心以力服人。

    之前棋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若是以理待之,自当以理还之;若是以力抗之,也不妨以力还之。

    站在了一个不近也不远的位置之上,既不失了礼节,也暗暗透出疏离的态度。

    “若是不能,二位还是将那景狐……景文彦或是现任的门主唤出来再作商量吧。”

    瞧见华夏门人来制止两家弟子的意气之争,盘坐在一旁如老僧入定般的老者这才抬了抬眼皮。

    较之别人,老者却是没有且不想刻意保持而立之年的那副容貌。已是大片银灰的头发绑了个歪歪扭扭的发冠。起身后拍了拍麻袍沾染的灰尘,双手一揣便像个乡野村夫般立在华夏两位长老面前。

    也没有开口,许是心知肚明实在是不善于这般搬弄三寸之舌的事。也乐得有人替自己言语两句,总之不会逆了自己心意便是。如渊狱般的深邃眸子始终盯在自家出头的弟子身上,嘴角扯出一丝难看的笑意,心里念叨着。

    “这小子不错,敢出头,头脑也灵光。老子也不管这华夏门怎么处理,这小子我保下来了。”

    心念一转,便朝向华夏二位长老点头笑了笑。丝毫看不出老者心里寻思着什么。

    “老夫办事从来都讲究一个光明磊落,不信你尽管询问本家弟子老夫的名声。我这里你大可以放心我不会偏袒向哪家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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