牒,赶紧回家去吧,越线者杀无赦。”

    灾民停住脚步,约莫三分钟,有妇人掩面而泣。手中牵的小郎君,见阿娘哭也跟着哭,带动哭声一片。数百人痛哭,刺激每个人感官,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壕沟后众官兵,听哭声撕心裂肺,心里都不是滋味儿。

    十几分钟后,老丈甩开青年,挪动佝偻身躯,慢慢踏入箭林。弓箭手再次搭弓,武康赶紧扬手,阻止他们放箭。老丈步履蹒跚,单薄身躯不断摇晃,警戒线外停住。

    扑通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老泪纵横的哭诉:“求您让我们过去,小老儿求您...五个村三千多口,就剩三百多人,太惨了都死了。东南北长官说,武刺史是好官,让我们来这边。求您给条生路,放我们过去吧,呜哇...”

    武康闻听此言,登时火冒三丈,该死的越州败类,不带这样坑人的。褚遂良和房仁裕,无不倒吸凉气。从越州瘟疫上报,到现在不足月余,灾民十不存一,恐怖如斯吗?

    同时心如磐石,坚决不能放行,褚遂良发号施令,四府弓箭队集中。站在婺州箭队后,至少一千二百人,羽箭搭弓摆出阵势。各哨长就位,只待一声令下,顷刻万箭齐发。

    老丈见此情形,不禁嚎啕大哭,额头磕破淌出鲜血,混合泥土触目惊心。于洪志高喊“别靠近”,武康充耳不闻,来到警戒线后,与老丈四目相对:“非是本官心狠,你们会把瘟疫,传给婺州百姓。我们正找良方,很快会有结果,请回家静候佳音。”

    灾民哭声再起,老丈不住摇头:“长官们都这样说,我们不信,也不敢信。我们都没病,求武公开恩,放我们过去吧。小老儿给您磕头,感激您的大恩大德,放乡亲们过去吧...”

    武康眼圈微红,撩紫袍跪他面前,压抑咽喉哽塞:“我也给您磕头,带他们回家吧,你们过不去的。与其枉送性命,不如静候佳音,我也求您,回家去吧!”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老丈哑口无言,紫袍刺史下跪,还能再说什么?灾民纷纷跪倒,悲哀气氛蔓延,于洪志不断呼喊,让大佬赶紧回来。多待一分,便多分感染风险。

    僵持不是办法,武康想继续劝,又听于洪志呼喊,又有灾民过来。抬眼望,脸色白,远处黑影密集,千余人洪水般涌来。褚遂良意识到严峻,立刻下达戒备命令。

    房仁裕发令,前排弩手跳壕沟,二排弩手蹲土墙,三排弩手站立。哨长测角度,弓队拉架势,府兵枪刀列阵。弩上膛,箭搭弓,全军备战。与此同时,大量灾民来到,足有两千余。

    灾民苦苦哀求,武康苦口婆心,许出各种承诺。譬如给多少粮食,给多少药材,累的口干舌燥,依旧无济于事。灾民渐渐止哭,渐渐站起身,悲伤化绝望,绝望化怨恨,怨恨化敌意。

    身经百战的于洪志,和钱顺交换眼神。喊上十几个保安,跑到警戒线边,不顾大佬怒骂,抬着就走。仿佛是个信号,两青年跑过来,把谈判的老丈架走。

    灾民的新头目,是个虬髯大汉,扯嗓门咆哮:“东南北的长官们,说武刺史是好官,会放我们进婺州。乡亲们也看到了,他不想让咱活,咱不能坐以待毙。留下来是死,冲出去能活,都冲啊...”

    场面彻底失控,灾民碰壁的怨气,瞬间迸发;积压于胸的怒火,彻底点燃;对瘟疫的恐惧,化作暴戾。面对灾民的冲击,褚遂良一声令下,弓弩手齐射,刹那百十人惨死。

    惨叫哀嚎,惨绝人寰,灾民豁出去了,发起死亡冲锋。越州折冲不负责,欺骗灾民西来,导致灾民不断汇聚,至少四千余人。然而扬州四府和婺州兵,都经历战火洗礼,不是他们能逾越的。警戒线成死亡线,尸体越积越多,老弱妇孺都有。90看

    遮天蔽日的箭雨,一字排开的飞弩,灾民大片倒下,或被箭弩射杀,或被同伴踩踏。炼狱般的场景,不断刺激武康,视线逐渐模糊。不知过了多久-->>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