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何忧乏祀乎?”

    意思不言而喻,责令郇国公韦孝协,别找人求情了,尽快奉诏自尽。李九喝完药汤,轻抚娇嫩柔荑,色眯眯的说:“剩余的奏疏,如果没大事,你全权处理。我有些困乏,早些过来侍寝。”

    媚娘轻翻白眼,给他盖好薄背,端着汤碗离开。转身又是惆怅,康郎杳无音信,哪有心情温存。端坐在书案后,快速批阅奏疏,不知过了多久,只剩两份未阅。

    揉揉太阳穴,拿起上面的,突然瞠目结舌。仿佛见鬼似的,胸脯剧烈起伏。良久深吸口气,强压心中波涛,逐字逐句阅读。八字眉凝疙瘩,满脸哀痛惋惜,杀千刀的弟弟,你糊涂透顶啊。

    擅闯皇家昭陵,罪名可大可小,若是圣人追究,可能丢官罢职,可能遭受流刑。咋就不长心呀,拿命拼来的官,这样弃如敝履。越想越生气,贝齿轻咬朱唇,偷看躺着的圣人,寻求解决良策。

    忽然想到什么,快速拿起奏疏,查阅开篇日期。凤眼闪出厉色,四天前的奏疏,今日上达天听,阴谋意味很浓。圣人曾经规定,奏疏经东西台,必须三天之内,呈内殿圣书房。                赵道兴的奏疏,被故意拖延了,有人居心叵测。媚娘快速回忆,俏脸沁出怒色,那日值班的宰相,是西台侍郎上官仪,西台右相刘祥道。他们押下奏疏,是想争取时间,联络更多的人,弹劾康郎闯陵。

    强迫自己镇定,保持平和心态,发现新的异常。刚才处理的奏疏,都是两天之内,这份放在最后,也是故意为之。不是那俩宰相,就是送疏的宦官,也是拖延时间。

    本来呈奏疏的,是心腹宦官李德官,他去寻找康郎了。现在执勤的,是宦官王伏胜,康郎早就提醒,这狗奴有危险。可我没法动他,他是圣人心腹,也是内侍头目。

    照此情形看来,王伏胜勾结的外臣,极可能是上官仪。因为婚书的事,他和康郎结怨,也和武家结仇。媚娘轻轻摇头,没心情想这些。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应对弹劾,如何开脱罪名。

    缓缓伸出右手,指肚轻敲书案,有节奏如弹琴。弹劾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圣人,对此有何态度。指肚不经意间,碰触最后的诏书,中断她的思路。

    随意拿在手中,草草的看几眼,登时瞠目结舌。脸上焦急更甚,牙关咬的更紧,若非场合不对,真想跳脚大骂。我的亲弟弟啊,就是个大傻蛋。四天滴米未进,你想干什么呀,为新城殉情吗?

    再也安耐不住,起身来到床边,看着李九的脸,蓦的如遭雷击。整个人痴呆了,心情十分复杂,康郎的城府太深。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对敌心狠手辣,对自己也下狠手。

    他的待人接物,九分真一分假,只要与他交往,你会坦诚相待。而他藏的那分假,令人防不胜防,对于外人来说,就是致命毒药。不禁感到庆幸,因为心里清楚,他对我不掺假。

    心思电转间,想到那种可能,终于放心了。见圣人睁眼,只错愕半秒,眼泪哗的下来。扑通跪在床前,手扶床檐大哭:“妾身管教不严,妾身有罪啊,求陛下惩罚...”

    哭的稀里哗啦,李九懵逼当场,怎么了这是。刚才迷糊间,感觉床边有人,是媚娘魂不守舍。好端端哭什么,赶紧起身下床,双手搀扶着:“媚娘何罪之有,快快起来说话。”

    媚娘依旧哭诉:“金吾将军赵道兴,四天前派人上奏,康郎擅闯昭陵,拜祭新城墓殿。妾身管教无方,致其闯下大祸。陛下若要处罚,妾身愿意承担,求陛下开恩呀...”

    哭声撕心裂肺,李九红了眼眶,拉她坐在床边,和颜悦色道:“武康给我印象,身躯如同铁打,意志坚若磐石。万里征西域,漠北伐铁勒,只身渡辽海,从不知道疲倦。”

    说到这里,摇头叹息:“只是想不到,他对吾妹漱玉,用情如此深重。听闻薨逝噩耗,竟昏厥在当场。像得了失心疯,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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