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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朔元年(公元661年),冬十月初八,巳时八刻。

    洛阳颜宾楼,二楼包间内,依稀几个人,表情各不同。杨炯左脸凸起,驴脸红如关公,神情义愤填膺。儒袍满是菜污,脑袋没有幞头,只剩马尾巾子,扣着丸子发髻。上面沾着菜叶,俨然狼狈不堪,被揍的不轻嘛。

    脑海搜索资料,很快露出笑意,这小子很有意思。类似于骆宾王,幼年聪明博学,八岁通读汉书。应弟子举及第,去年举为神童。今年十二岁,予出身的待遇,待制在弘文馆。

    所谓的待制,是等候调遣,勉强算散官。李九初登大宝,命弘文馆学生,在武德殿西门,轮番等待安排。他小小年纪,学习成绩好,待制弘文馆。拿着朝廷俸禄,步入童生巅峰,妥妥的别人家孩子。

    其实初唐四杰中,武康最喜欢杨炯,他的诗很对胃口。眼下流行的诗风,是齐梁宫体诗风,以上官仪为代表。其诗绮错婉媚,重视形式技巧,追求声辞优美,被称为上官体。

    武康不感兴趣,认为这种题材,缺乏慷慨激情,缺乏雄杰之气,读之如同嚼蜡。杨炯也不感冒,其诗另觅他径,开创了边塞诗风。特别是从军行,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如同洪钟大吕,唤醒大唐书生,以天下兴亡为己任,别在无病呻吟啦。眼前幼年版,却狼狈搞笑,武康半开玩笑:“夜送赵纵,写的真好,我自愧不如。不过小老弟,毛都没长齐,学人家狎妓,是不是早了点?”

    这话捅马蜂窝,包间霎时沉寂,裴氏轻啐转身,又骂老不正经。行俭略显尴尬,此言太过粗俗,杨炯怒气更胜。举举赶紧出列,见完礼辩解道:“武将军误会了,郎君送别友人,奴无意闻诗文,便主动服侍的。”

    武康哑然失笑,今世美女爱才,后世美女爱财,品味天壤之别。不过刚才的话,确实俗不可耐,果断表达歉意:“我书读的少,又常年出征,接触糙汉子,说话也粗俗。失礼之处,多多包涵。”

    行俭表示无妨,杨炯脸色好转。堂堂三品将军,还是皇亲国戚,放下身段道歉,确实难能可贵。这番自我批判,水仙很不乐意,为爱郎辩解道:“康郎才不粗俗,也有几首诗作,请杨待制点评。”

    朗诵黄沙穿金甲,接着大雪满弓刀,又捅了马蜂窝。短时间的沉默,行俭由衷赞叹,杨炯脸色缓和。就连裴小娘子,也少了几分嫌弃。武康觉得尴尬,多事的小娘们,那不是我写的,有啥好显摆的?

    钱顺喊来鸨母,收拾房中狼藉,重新准备酒菜。武康从鱼汤里,夹出泥塑人偶,已经面目全非。该死的许自然,你这是在犯罪,是你自己作死,乃翁就成全你。

    泥偶丢进汤盆,看向邓举举,温言吩咐鸨母:“准备干净衣袍,给杨待制换上。令明和举举,绢布包冰块,冷敷脸颊上,明天这个时候,用熟鸡蛋热敷。此乃家乡土法,缓解淤青疼痛。”

    鸨母依言准备,两人再次道谢,武康看向行俭,表达诚挚歉意:“咱们首次会面,就被人扫雅兴,小弟心中有愧。是我招待不周,自罚三杯水酒,还请师兄谅解。”

    行俭连道无妨,哥俩共饮三杯,互相确定眼神,露出诡异浅笑。等包间收拾好,杨炯和举举上楼,已换上新衣服。钱顺门外把守,男女分席而坐,杨炯陪在末位,模样受宠若惊。

    武康负责介绍,三人寒暄片刻,水酒拉近关系。酒过三巡后,杨炯忍不住,小心翼翼问:“以将军的身份,没必要怕宰相,许二恶语相向,为何步步忍让。你与举举娘子,应该有些交情,为何见死不救?”

    赤裸裸的指责,行俭微微摇头,眼前这个小子,书生意气太重。武康浑不在意,煞有介事的说:“人有逆反心理,我袒护举举,他变本加厉,我浑不在意,他兴致缺缺。我能帮她一时,却帮不了一世。”

    盯看杨炯,淡淡说道:“你是不是在想,今日所见所闻,举报给御史台?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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