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儿的这种复杂的关系,咱们动起手来也必定是投鼠忌器,左右为难。

    你难道没有发现,经过坠星山之事,我们不但与魔门圣教的仇怨更深了,便是与爱居山也结下了梁子了,我们是仇恨越结越深,仇人也越来越多了。

    总之,从事情的结果来看,我们这种行为完全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我们打出的拳头最后却又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你以为能够伤害云牧天,但是,结果呢,却是伤害了怜儿,伤害自己的亲人!

    现在南郊死了,怜儿恨死我们了,大家的嫌隙越发深了,说不定怜儿以后再也不会回归安然山,回归宗门了啊!”

    高挺是实话实说,但是,这些话在渭宁听来却是挖心掏肺,摘肝取胆,渭宁想起自己辜负的心上人,登时愧疚自责,心如刀绞,巨大的痛苦,压的他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渭宁挪动了一下身子,跪在严瑞的墓碑前,张开双臂紧紧地抱着墓碑,将脸贴在冰冷的墓碑上,泪如泉涌,哭了起来,先是无声而泣,即儿哭出声来,最后却是一阵嚎啕大哭。

    渭宁是越想越愧疚,越想越伤心,内心激荡,情绪失控,突地用额头猛烈地撞击着墓碑,咚咚作响,撞了几下,额头破了,血流满面,一面哭着,一面喃喃叫喊:

    “大师兄,大师兄,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我答应你要好好照顾怜儿的,可是,可是我却一二再,再二三地伤害她!

    大师兄,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怜儿,对不起怜儿!

    我有罪,我有罪,我该死,我该死,我该死啊!”

    高挺瞅见渭宁这悲痛欲绝,几近疯癫的恐怖模样,登时给吓坏了,连忙跪在渭宁的身后,张开双臂抱着渭宁,制止渭宁这疯癫之举,将渭宁扳转身子,抹去渭宁满脸的鲜血,再将渭宁的脑袋紧紧地搂在怀里,惊慌恐惧,大哭了起来。

    高挺是孤儿,被渭清河带回安然山,安然山就是他的家,安然山的人就是他的亲人,现在他见到自己在这世上的唯一的兄弟如此痛苦,他心都碎了,任他坚强,也抵挡不住。

    高挺悲痛欲绝,几近崩溃,哭着哭着,一手手臂紧紧地搂着渭宁,突地抬起另一只手掌,猛抽自己的嘴巴,啪啪作响,几个耳光下去,脸就肿了,嘴角流血,一面吼道:

    “嘴贱,嘴贱,打死你这个杂种,打死你这杂种,我叫你胡说八道,我叫你胡说八道!”

    渭宁泪眼婆娑,见到高挺殴打自己,大哭大叫的疯癫之举,愣了一下,待得回过神来,啊的一声,尖叫了起来,连忙坐直了上身,双手捉住了高挺手腕,制止了高挺的自虐行为。

    渭宁一面哭着,一面叫喊:“高师兄,你干什么,你干什么,你这是在干什么?”

    高挺瞅着渭宁,泪如泉涌,嘴里流血,哭着叫道:“渭宁,渭宁,其实,报仇的事情,你没有错,我不该说你的,以后无论你做什么事情,师兄都支持你,你不许这样伤害自己,不许这样伤害自己,知道吗?”

    渭宁抹着脸上的泪水,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来,点头不迭,叫道:“高师兄,你别激动,你别激动,你放心,你放心,我以后不再这样了,我以后不再这样了!”

    高挺点点头,流着眼泪,叫道:“好好好!”

    兄弟俩人经过这一番折腾,终于冷静下来,于是,便跪坐在大师兄严瑞的墓碑前,一时默然。

    过了一会。

    高挺柔声开解安慰了渭宁几句,便站起身来,拉起渭宁,拽着渭宁,离开了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