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在这了。”

    然后陆航又伸出手,继续抹去金属冷却筒上的灰尘,像是在为战友扫墓一般,丝毫不介意脏了自己的手。看得小丫蛋也开始陪他一起静静,因为那时的硝烟里,她也在。

    通风窗斜洒进不够明亮的光,淡化了他,与她,与它,窗外小雨沙沙。

    ……

    提前醒来的不止陆航,马大个也没法睡安稳,老早就红着休息不足的眼爬起来,把所有哨位巡了整整一遍,并提示再缩短换哨时间,宁可勤换岗,也不能在哨位上迷糊。

    做完了这些他才安心了些,并没回去再睡,而是来到了营部办公室,翻箱倒柜一通穷翻腾,结果除了一些纸笔账目,能让他感兴趣的东西全没有,最后只能坐在办公桌后呆呆看着桌上那部电话机。

    很想知道电话到底是怎样的高科技,可陆航郑重说过,任何人不得碰这东西,无论它响不响!如果是别人说这话,对马大个这猖狂货色不会有多大约束力,但马大个虽然看不上陆航,却深知陆航是个谨慎鬼,见识多,所以尽管他好奇,这电话他还真不敢碰,事关二百多条人命!

    正在好奇中失神,办公室门被推开,湿了帽顶和双肩的陆航走进门口:“你巡哨了?”

    “我现在是营长,我巡什么哨?对了,你的怀表为什么会在汉奸张富贵手里?他拣的?你送的?那怀表根本不是你的罢?真是一个好讹!信不信我找政委告你?”

    盯着一脸不甘心的马大个几秒,陆航转身把门关好,几步到了办公桌前,伸手将那部电话机拖到手边,二话不说开始摇电话机柄,把马大个看得一晃悠:“你不是说……这电话你可……哎你……”

    陆航不理马大个的惊慌,抓起电话听筒贴耳:“喂。听得到么?给我接县城侦缉大队。对。我说县城侦缉大队。”

    马大个傻呆呆看着陆航,等了十几秒,又听陆航道:“侦缉大队吗?我找张富贵。他在不在?麻烦你让他听个电话。”

    随后陆航又开始沉默等,马大个却再也坐不住了,急忙忙离开位子绕过办公桌,把耳朵伸在电话听筒旁瞪眼珠子。

    约半分钟后,居然真有声音从这神奇的电话听筒里沙沙传来:“我是张富贵,哪位?”

    “怀表我已经找回来了,但是人我也放了。”

    电话听筒里一阵沉默,随后又传来声音:“你……哎呀我天!你居然打电话?就为说这个?”

    “当然不是为说这个。我想问问,今天到底是个什么部署?你知道多少?”

    “又是你啊?我亲姐夫!你别告诉我这回又是你!”

    “你到底知不知道?”

    “那个……我这要先挂电话了,我另找时间给你打回去。你在哪?”

    “松溪镇新军营。要多久?”

    “你真行!你就作吧!我要去警队,你自己算时间,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