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在二楼走廊尽头,宽敞明亮,三围有窗,但窗都是朝内开的,钱庄的一楼二楼所有窗都只能朝内开,因为外面都布了金属栅栏,这是安全措施。会议室内布局很简单,并非传统式主客两列椅几,而是一张长条桌居中,木椅围列,靠窗的墙边也摆着些椅几。

    六个先到的东家在长桌两侧对坐喝茶,主位是空的,因为最大的东家现在没了。

    张妈最后到场,一阵虚情假意的寒暄之后,她选了长桌一边距离主位最远的椅子坐下,开始修理指甲。跟她进门的小丫头并不受关注,不声不响到窗边的茶几旁随便窝在个椅子里,打开拎着的小油纸包,继续啃她的桂花糕。

    一位东家站起来,清了清嗓子:“人齐了,那我说正事。想必各位来之前都知道了,韩老板沾了别动队,给皇军拔了,原本是八个东家现在成了七个,就是咱们各位。想必大家现在关心的是……他那份子,咱们怎么办。”

    几个东家立即开始叽叽喳喳,说该均分的有,说该按股份大小比例分的有。七个股东里只有两位不动声色,张妈连头都懒得抬,继续专心修她的指甲不说话;另一个就是开场说话这位,不声不响端起他面前的茶杯,慢悠悠晃步走到长桌尽头主位,把他的茶杯放下在主位桌边,然后直接坐在了主位上,甩起二郎腿,看那几位斗嘴。

    终于有人觉得不对味了,然后目光一道道转向主位上得意洋洋的那位。闷头摆弄指甲的张妈因瞬间寂静的气氛也抬起眼皮,变得和大家一样诧异,会议还什么都没定下来,就有人敢自己往主位上坐?什么情况?

    待场面静了个透,主位上的人笑笑:“实不相瞒,他的份子已经是我的了!我现在是最大的东,比他还大!”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张转让契据,抖开给桌上人看:“瞧见没有?”

    满桌人全傻眼,那人不是在城里宪兵队大牢么?牢里也能签契据?这位凭什么能进宪兵队?

    “呵呵,出了这么大的事,钱庄本该关掉!是我,拯救了这个钱庄,现在这个钱庄当然是我的!你们那个钱庄早完了,不是么?”

    有人抬手怒指:“你什么意思?”

    东主一笑:“稍安勿躁,我还没说完呢不是。我呢,劝各位啊,把你们的份子也都让出来,协议我都准备好了,你们只要抬抬手签个字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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