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工具,她就心里发憷。那个象小叉子,但很锋利的,应该是推软皮的。软皮就是指甲月牙上的一层皮,一个不小心就会推破,那会很疼的。而且她可是有十根手指可以修,一根根都给推破的话……

    怎么感觉这小小的推子就跟刺指甲缝的竹签、夹手指的拶子一样可怕呀。有时恐惧不是来自于正在发生,而是将要可能的发生。知道各种假设,有可能成为现实、也有可能不是,结果把恐惧无限的放大。

    亚当扶着她的手,一只手拿着推皮刀,慢慢地、轻轻地、若有若无地触碰着她那一圈小小、薄薄的皮。她的心也跟着一起,一点点一点点的提起。要不是控制着,就连呼吸都要有变化了。

    “很多人都害怕这个,你不怕?”亚当的声音好似有魔力般,能在原本就提心吊胆的感觉上,注入冰寒。

    “怕!”希宁回答:“但我信任你。”

    亚当停下了,抬头看着她,目光幽幽的,深深的。

    是不是有病?就他这样的,还信任?赫赫。

    她扯出个笑容来,俏皮地说:“就算我不相信你的技术,也应该相信我的厨艺,手受伤了,今晚只能你做饭了。”

    鉴于瑞查德对他烧的东西评价,还加上一句:“我可以回家吃。”

    亚当看着她缓缓地说:“去掉只是为了美观点,这小皮是起保护作用。经常去掉,容易外翻,引起感染。”将手中的小刀放下,换了锉刀。

    忍不住松了口气,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不免多看了亚当几眼。

    这种根本算不上伤害罪的小小事情,却能激发人内心最深的恐惧,人才呀人才,这人类心理学没白读。

    亚当专心致志帮她修着指甲,不光一根根地将她的指甲全都磨圆润了,还在指甲表面抛光。

    那一丝不苟、有条不紊的动作,让人有一种错觉,好似她的指甲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比整个实验室价值几亿刀的设备机器都要重要,比窗外和煦的阳光重要,甚至比正在呼吸的空气都要重要。

    这种男人很可怕,能让你痛不欲生,也能把你宠上天的人。好久都没有这样心惊胆战了,知道为什么,让她想起了一个人——徐勉。

    墨冥:“切,跟徐勉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就一个小小的实验室主任,比得上锦衣卫同知吗?这样的实验室,这个研究所有八个。”这帮一个位面的人类说话,很少有的事情呀。

    而希宁气得差点没翻过去,这个墨冥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

    别装傻,出来,滚出来!

    可墨冥就是没有声音……算了,出来有什么用,打也打不到,虐也虐不到。说到底,她好命苦呀~~~

    亚当修好后,还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这才收拾美甲工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