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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岚和陶叶娜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刚好顺路,简岚打算开车送陶叶娜回家。

    秦森推着我到门口跟她们道别。碍于还有外人在场,简岚没有直接提起心理咨询的事,只回身瞧我一眼,表意含糊地提醒我:“那我约好时间之后再告诉你。”

    知道这也是指探视何友梅的时间,我会意,点点头回她一笑。

    腿上的伤让我暂时离不开轮椅,行动不便,只能在送走她们以后等秦森清洗完碗筷再替我擦澡。自从彻底清醒就开始对电视新闻兴致缺缺,我拿上一本杂志坐在轮椅里,待在一旁看着秦森在洗碗池边清洗碗筷。他又系上了我那条淡紫色的围裙,捋高袖管机械而面无表情地重复着刷碗的动作,难得没有紧绷身体,只是瞧上去已经对这些繁琐的家务有点儿麻木。

    发病以前他也常常替我分担家务活。通常我们在不需要处理这些琐碎的工作时都会独自放松片刻,只有在我怀孕期间才会一面做家务一面漫无边际地闲聊。我很少会这样安静地看着他。这能让我得到短时间的安宁。

    当然,他可能会因此感到不自在。

    “最近你似乎很喜欢观察我。”将最后一个盘子上的水渍擦干净,秦森终于慢条斯理地盯着它开了口,就好像不是在对我说话,而是在同盘子交谈。

    “嗯。”我依旧直勾勾地看着他的侧脸,挪动一下手中的杂志,反扣在胸前,“我记得你说过孕妇的身体里会分泌一种激素让男性对她们失去性趣。”

    “没错,这是女性孕期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伸手拉开工作台底下的消毒碗柜,他弯腰把碗筷有序地搁进去,而后才直起身看向我,随意拉了拉身前皱皱巴巴的围裙,微抬下颚,眉梢一挑:“你想通过我来观察这种激素的作用?”

    我不置可否,仅仅是窝在轮椅里冲他微笑,“这比听你读童话故事要有意思多了。”

    居高临下地同我对视,秦森嘴角微微下撇,似乎在克制自己对我这种恶趣味作出评价。屏息数秒之后,他总算咽下了已经到嘴边的话,摊手以示无所谓,表现得坦然而大方:

    “如果这能让你心情愉快——我没有意见。”

    接着便转身将工作台上没来得及收拾的饺子装进保鲜袋里,塞入冰箱冷冻层。

    我看着他镇定自若地干活,决定认真考虑给他买一条合适的围裙。毕竟从现在的趋势来看,在孩子出生以前秦森好像打算包揽所有的家务。

    而我也乐得清闲。

    大约十五分钟后,给厨房工作台做完最后的清洁,秦森就推着轮椅带我来到了浴室。待在医院的那些天因为身上多处擦伤没有结痂,我每天都只能拿毛巾擦擦胳膊和被捕,满身药水的气味使得整副身躯疲劳而累赘,像是被浸泡在潮湿闷热的药罐子里,实在不大好受。

    现在腿上的石膏还没有拆去,当然也不能痛痛快快地淋浴或者泡澡,所幸在秦森的帮助下还能用上沐浴露清洁身体。他像前几天一样把我脱了个精光,再抱我坐上浴室里摆着的一张高圆凳,将我绑着石膏的腿抬起来搁在另一张圆凳上,以免沾到水。

    “我们晚上可以睡阁楼吗?”举起左臂好让他给我擦拭胳膊的时候,我想起了阁楼的那扇天窗。

    “当然可以。”秦森应允的口吻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正站在我跟前,一手捉住我的手腕提着我的左臂,一手握着丝瓜络搓澡巾替我搓洗胳膊,下颚紧绷,稍稍皱着眉头,一双漆黑的眼睛仔细注意着我皮肤上的伤口,神情颇为专注。进浴室之前他打开了浴霸防止我着凉,自己则换上一条短裤,在热气氤氲中早已浑身是汗,额角也尽是细密的汗珠。

    “那等把我弄上阁楼你再洗澡,”我有些怀疑他打算让我怎样上阁楼,“不然又会满头大汗。”

    “好主意。”他嘴上答得飞快,几乎没有思考便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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