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出来的一排各色香膏,认真地思索:“今日是涂月季香膏呢?还是涂玫瑰香膏?昨日傅平送来的桂花香膏好像也不错……”

    她很快就忘记了傅榭那个专门教育她的青竹板,也把傅榭打她屁股的那一巴掌抛在了脑后,涂了桂花香膏后,一边对镜自照一边自我安慰:“我就算写不出来,傅榭哥哥又能把我怎么样呢!大后天国公府宴客,我自和女客们呆在一起,男女授受不亲,他又见不着我!”到时候她躲着傅榭好了。傅榭那么要脸,又不能真的到女客里面把她给揪出来!

    见姑娘如此盲目乐观,徐妈妈和洗春都快要愁死了——姑娘这天天开心的劲头到底像谁呢?侯爷和夫人都不这样啊!

    韩璎选了支珊瑚绿松石蜜蜡的珠花簪上,以配自己清雅的妆容,又在月白交领夹衣和碧色烟纱散花裙外套上了一件浅绿色银纹绣百蝶度花长衣,把自己妆扮得娇花一般,这才带着洗春和漱冬去给太夫人请安。

    她刚在庆寿堂坐下,便听到了一个新消息——大堂兄韩立昨晚求了太夫人,今日的赏花会宴开两场,在后花园里用锦幔隔开,一边宴请男客,一边宴请女客。

    韩璎闻言不禁秀眉猥獕,心里觉得大大的不妥。

    不过她虽然觉得不妥,却并未多说,因为她本来就没打算去凑这个热闹,到时候找个借口呆在西跨院里做针线好了。

    傍晚的时候,傅榭回到了安国公府自己所住的东偏院。

    他刚沐浴罢出来,傅宁就送来了他的长兄傅松从西部边陲的凉州传递过来的密信——傅松如今在镇西将军徐平春麾下做部将。

    傅榭拆开密信迅速浏览了一遍:“三弟:塔克克部族悍然侵入凉州,长驱直入大周腹地,肃州已失守。”

    他的手指不由自主捏紧了信纸。

    夜深了,傅榭的卧室依旧没有点灯。

    傅榭静静立在卧室窗内,望着窗外沉浸在夜色中的黑魆魆的花木,默默想着心事。

    傅宁走了进来,低声禀报道:“公子,陈三公子命人送了拜帖过来求见。”

    片刻后傅榭方道:“请他去书店街宅子。”安国公府控制在他的继母崔氏的手中,崔氏正是当朝主张议和的宰相崔成珍的嫡亲妹子;而陈曦所代表的陈氏家族是崔氏的政敌,他不能让崔氏知道自己同陈氏私下里的关系……

    傅宁离开之后,傅榭抬手揉了揉眉心,试图揉开紧皱的眉头——他的生活中充满了尔虞我诈步步算计,惟有和韩璎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得到片刻的清静放松。

    他又想韩璎了。

    想到韩璎柔软温暖丰若无骨的身子,傅榭的心跳顿时有些快了起来,忙转身进屋子换衣服去了。

    夜色深沉之时,陈曦带着两个从人随着傅宁进了傅榭在书店街的宅子。

    傅宁打着一个灯笼在前边引路:“三公子,请往这边走!”

    怕对方嫌路远生疑,他又解释了一句:“我家公子在后面的东偏院候着三公子!”

    陈曦略一思索,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东偏院?是内院的东偏院么?”傅榭为何不住在内院?如果尉氏驿站遇到的那位美丽少女是他未婚妻的话,那他们成亲后是不是也要分居各自不同的院子?大周风气开放,京中贵妇与情人来往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那他……陈曦很快便明白自己想得太多了,不由自失一笑——傅榭瞧着是温润如玉的翩翩贵公子,实际上陈曦很清楚傅榭武艺高强弓马娴熟,曾经在辽州百步穿杨一箭射死了辽国的大将云芝,更兼性情暴烈手段残忍,是一个天生的亡命之徒。

    他轻易还是不要惹傅榭的好。

    傅宁装作没听见陈曦的话,闭口不言。其实公子如今住的院子不是内院,却在内院的东边并和内院相连,即所谓的东偏院。不过这些傅宁是不会和外人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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