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温凛抬了抬头,“应该不会吧。”

    天气已经很冷了,夜里只有四五度。杨谦南走着走着,习惯性地把手搭在她肩上,帮她挡走一点风。

    余光里,温凛又瞥见他手上那枚戒指。

    戴在左手无名指。哪怕她再不把这段关系当回事,也觉得这个位置太刺眼了。

    温凛用指甲轻敲了敲那圈细细的金属,还是问出了久藏在心的疑问:“为什么戴在这里?”

    杨谦南把胳膊收回去,随手把戒指摘了下来,说:“随便一戴。”

    温凛半信半疑地笑:“这种东西也能随便戴的吗?”

    杨谦南不以为意地说钱东霆手上有四个戒指呢,人就这么几根指头,你让人家往哪儿戴去?

    温凛注意力被钱东霆这个名字牵扯了过去,暗自琢磨,十月份的时候绪康白说他隐隐惹上了麻烦,但这几个月来,却没在杨谦南和傅筹嘴里听见过类似的苗头。也不知是真是假。

    杨谦南把那枚戒指颠手心里抛着玩,一失手,不小心丢了。

    温凛对他无语凝噎,蹲下来,悉心从砖头缝里捡回来还他。

    杨谦南扣着左手伸出来,毫无要接的意图:“你想我戴哪儿?”

    温凛斜睇他一眼:“你爱戴哪戴哪,我管你这么多?”说着就往原处一套。

    她随随便便套到第一节指节,就这么挂着。杨谦南自己把它推到了指根,沉默地陪她走了两个街区回家。

    那年冬天真的没有下雪。

    上海阴沉沉地飘着小雨,一个世纪以前的教堂钟声早已成为放课铃,她从红砖缝里寻觅来一枚戒指,戴上过他的无名指。

    这是2016年,他们见的最后一面。

    曾经有一度她觉得,他们不会再决裂了。人活过某个年纪,好像没有谁是必须要老死不相往来的了。她连明天都不想要,连誓言都不在乎,只等着有一天走着走着两个人自然地走散,怎么还会吵得起来呢?

    可是真正到了一拍两散的那天,却惨烈得让人不愿意回忆。

    *

    2017年1月1日,温凛永远记得那一天,北京有很严重的雾霾。她一下飞机,夜晚的京城像一座鬼都,天空是颗粒可见的灰蓝色。

    她打车去杨谦南的新住址,浓霾间看不见小区门,只看得见门口两根石柱子。

    温凛觉得自己是整条街上唯一一个没戴口罩的人。

    她上学的时候奥运刚过,空气质量远没有这么糟,进了门对杨谦南说,你这几年就过这种日子吗?感觉没几年好活了。

    杨谦南把她的包接过去,附和说是,没有你逃生得果断。

    提及过去他们总是会一起缄默。但杨谦南不怎么放心上,还在插科打诨地问她,最近手头宽裕吗,劳您过来看我,差旅费要不要报销?

    温凛糊了他一记软巴掌。

    但他反糊过来一只脐橙,硕大一只橙子贴在她鼻下,笑着逼她闻。

    温凛浅浅呼吸,嗅到橙皮甘甜清肺的香味,茫然道:“怎么了?”

    杨谦南攥着橙子兀自去拿水果刀,说:“不能让您跟着我受累,是吧。”

    温凛响亮地嘁了他一声。

    可她还是走了过去,搂住坐在窗前切水果的人。她小心地亲一下他的侧脸,发丝垂下来沾到杨谦南的睫毛,惹得他眼睛不住地颤动。他低眉对她笑,那一眼浮在这数九隆冬天,是旧时月色,亦是春风词笔。

    却哪知,西湖寒碧,夜雪初积。

    那只橙子她只吃了一瓣,杨谦南就接到一个电话。

    他跑去洗手间接,没有关门,一边洗着水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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