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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黎砚先去了钟离河干流,查看了河水的水位变化。

    根据对河床变化、流势、流向、冰融情况及水面起伏度等的观察得出,钟离河水位变化并不明显。

    她又去了另外一条支流察看,亦是如此。

    她将纪祥和夜七派去察看另外两条支流,他们回来禀告的结果,与她看到的别无二致。

    那现在就只剩最后一条支流。

    如果不出意外,这条河流应该就是那两个农夫口中提到的支流。

    三人顺着河流一路向西南方探寻而去,到达目的地时,天色已经擦黑。

    他们刻意放缓脚步,向着那条支流而去。

    沈黎砚不知这条河叫什么名字,只是在路过一个叫密云村的村口时,听晚归的村民叫它密云河。

    他们对这里的地形不熟,沈黎砚用碎银寻了个农妇帮忙带路,只说他们是来微服考察当地水利的水监,农妇看她衣着不凡,也没多想,便带他们到了密云河。

    为了保密与安全起见,沈黎砚问了农妇几个村里的问题,便让她回到村内。

    暗夜将至,河水流缓,部分河段处甚至有薄薄的浮冰飘于其上。

    夜七点了火折子,火光的照射下,密云河的水位明显与干流和其他三条支流有所不同。

    三人一路沿着河水的下游察看,一片水位下落后露出的泥地中,他们发现了几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和车辙印,虽然已经很淡,却依旧能看得出曾有不下十人来过这里。

    脚印与车辙印,在距离河边十几米的地方便没了踪影。

    夜七越上去查看了片刻,朝沈黎砚摇了摇头,显然已经有人特意处理过。

    她决定下水探查,夜七不允,他除了外面的衣物,俯身没入冰凉的河水。

    纪祥本也想下水,但沈黎砚没允。

    他没有内力护身,河水又尚不知深浅,下去之后万一出事,她无法向右相交代。

    其实她理解纪祥的好意,夜七最近时常去悦来酒坊接送郑义兴外出,纪祥与他也渐渐熟络起来,自是有了一定的朋友之谊,他想与夜七一起分担。

    沈黎砚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说话。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在河边的一举一动皆被远处草丛中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

    一刻钟之后,夜七终于冒出了头,他拖着湿漉漉的外衣艰难地走上河岸,纪祥已经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给他披在身上。

    夜七声音已有些颤抖,却还是将结果缓缓说出:“公子,水下目测有十几个木箱,属下打开其中一个,里面都是官银。”

    沈黎砚眸光微沉,似是意料之中,正准备先让夜七和纪祥回去报信,却听到身后已有窸窣的脚步声紧随而来。

    他们...被包围了。

    一阵刀光剑影,对方没有多余的废话,招式狠辣,刀刀致命。

    纪祥不会武功,沈黎砚将他置于身后,玉昆仑出鞘,两个黑衣人应声倒地。

    隐在暗处的木棉和另外两个暗卫,从黑衣人外围处冲杀开来,帮助他们往不远处的柳树林撤退。

    她看着远处两个陌生的暗卫,他们与木棉在一起,那不就是...姬冥修派来...保护她的?

    心下微诧,如若不是她遇到危险,他们应该都不会轻易出现。

    她按下心中异样,开始收拢思绪。

    她问过那个村妇,村里近日有没有来外乡人,她说村里里正从外面雇了几个泥瓦匠过来翻修宅子,宅子已经盖了十多日。

    沈黎砚眸中一片了然,她就说整个盛京翻遍了,都没找到余下盗贼的踪影,原来是跑到偏远的山村里,‘光明正大’地躲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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