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扫颓败,眼神倏地看向对面之人,“没错,匿名信是我所写,但人却不是我杀的。”

    “薛环玉的确不是你所杀,因为你有不在场证据,顶多也就算个合谋者或是从犯。”她淡然解说着,“不过...卫若兰不可能不是你杀的吧?”

    “卫若兰...卫若兰...”她喃喃自语着,好似只要这样说着,那人就不会在晚上去找她索命似的。

    “我没有杀她,我没有,是她自己...”她惊觉自己失语,慌忙捂住自己的唇角。

    “两封匿名信都是你写给她们二人的,借着一个人的字迹,同时也是因为这个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不知道...”她十指猛地插入发间,痛苦地低声呐喊着。

    戚沐九看着对面痛苦不堪的女子,语声平静道:“三年前,你从燕州出发南下到达儋州时,不幸被贩卖到儋州富商廖长春府上做妾,一年之后,你终于找到机会从儋州逃了出来,又在阴差阳错下认识了那个所谓的大哥,一半年以后你改头换面成冯小小到了盛京,只为了多看几眼你曾经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也就是今年二月中了探花的崔桥,是也不是呢...温玉。”

    “你在一派胡言,我根本就不是什么温玉!”她歇斯底里,满眼仇恨地看着那个云淡风轻般说着令她万箭穿心之言的清雅之人。

    “玉儿,原来...真的是你。”一道清润的声音,含着微微的惊颤,从门口传来。

    温玉抬眸,看向那个缓缓走至她身前的俊雅男子,瞬间泪流如注。见他痛惜地看着狼狈不堪的自己,她立即捂住自己的脸,一路后缩到了阴凉的墙角。

    “崔郎,不要看我,求你...”她整张脸趴伏在双膝上,颤颤栗栗地躲避着崔桥的靠近。

    “玉儿,你在盛京这么久,为何不去找我?你知不知道,这三年来我一直都在找你。”

    “崔郎,你我如今云泥之别,我...没脸见你。我只要远远地看你几眼...就心满意足了。”

    “玉儿,你这又是何苦?即便你我做不成夫妻,我也不会薄待于你啊...”他痛心疾首地说着,旋即想起来什么似的道:“你不来找我,是不是受人胁迫?你说出来,我帮你讨回公道。”

    温玉一听,心内一急,忙抬头解释道:“我...并没有受人胁迫。我去百花楼,只是为有个谋生的地方,能随时见见你就好。”

    “那薛环玉和卫若兰的死呢,是否真的与你有关?”崔桥满含期待地看着她,希望她说出否定的话。

    可看着他充满希冀而真诚的眼神,温玉实在说不出违心的话,她有些悔恨道:“我之前的确写过匿名信给她们,而我也的确约见过卫若兰,可我只是警告了她几句不要靠近你之类的话。崔郎,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杀她。”

    “你给她们写匿名信...都是因为我吗?”崔桥语声滞涩道。

    温玉听此,不由低垂了眉眼,她的声音寂寥而又缥缈,“崔郎,你知道吗?有人爱慕你,又与你门当户对,我虽心痛难当,却还是希望你能有一个好的姻缘,可你根本不知道那卫若兰的为人。她未婚失贞还珠胎暗结,琼林宴那日竟派人将醉酒的你扶到厢房欲行那苟且之事,好嫁祸于你让她那未成形的孩子有个便宜相公。”

    她长长叹了口气,有些气愤道:“她看中的只是你的相貌,你的探花声名。她用那样卑劣的手段陷害于你,又何谈真正的倾心爱慕?你还不知道吧,当日你跨马游街时,手中接到的那朵簪花便是她抛给你的。她早就对你不坏好意,所以才会在琼林宴上对你做出那等龌龊之事。”

    崔桥听到这里,面上一惊。他不由想起琼林宴那日,微醉的他的确是被人扶着去了后院的厢房,但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家中。

    那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