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给严雪诊过,又上了药,又叮嘱不能乱动等,除此之外倒是没有其他的妨碍。

    朱儆也松了口气,便呵斥太医跟孔嬷嬷道:“你们务必打起精神来,好生照看着太妃,如果有什么闪失,朕绝不轻饶!”

    大家忙跪地领命。

    朱儆转身,看一眼范垣:“少傅随我来。”

    说着,负着双手往外就走。

    范垣只得跟随,琉璃倒是想留下来照看严雪,不料范垣走了几步,回过头来,对她使了个眼色,竟是示意她跟着离开,琉璃虽然担心严雪,却也不敢违背范垣的意思,只好忐忑不安地跟上。

    三人一起出了黛烟宫,往景泰殿而回的时候,却碰见了陈冲,陈太监的脸色不大好,一看朱儆跟范垣,忙上来迎着。

    朱儆道:“朕叫了你半天,你怎么才来?”

    陈冲瞥一眼范垣,又低头陪笑道:“奴婢方才有事去了内务司一趟,请皇上恕罪。”

    范垣先前叫他跟自己一起去黛烟宫,陈冲那会儿还说朱儆着急找他……现在怎么又说去什么内务司?范垣不由也看向陈冲。

    朱儆因心里有些烦乱,也没计较,便一起回到了景泰殿。

    才落座,小皇帝拧眉肃然问道:“少傅,你跟朕说实话,刚才在黛烟宫里,到底是怎么样!”

    范垣在路上早有盘算,当即回答道:“想必皇上已经有所耳闻,前儿把严太妃身边一个宫女拿下了,因那人跟……之前的那件风波有关,太妃娘娘舍不得,执意要我放人,所以起了争执。”

    这话合情合理,朱儆皱眉道:“但太妃伤的那样重,你就算不肯答应,也不至于把她激成那样?若是有个什么好歹,可怎么办?”

    范垣道:“是臣说话中有失分寸。”

    朱儆顿了顿,又问道:“可是先前朕怎么听太妃说什么‘连她都能绝情’,什么‘一辈子’之类的话,是怎么样?那个‘她’又说的是谁?又怎么提到一辈子?”

    范垣停了一瞬,才淡淡然回答道:“太妃跟那宫女挽绪的感情很好,所以恨极了我,求情不成,说了几句怨念的话罢了。皇上不必在意。”

    朱儆因为听得并不算太真切,想了想,倒也能说得通,便问:“那太妃怎会跌在地上?是你推到她的?”

    范垣淡然道:“是太妃情急之下自己跌倒,臣连靠近太妃都不敢,何况动手推搡之类的。”

    朱儆抚着额头,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

    陈冲因不知道那边发生什么,方才听两人对话,颇为惊愕,此刻便小心问道:“太妃娘娘怎么了?”

    朱儆道:“还不是因为那个宫女?对了,你既然才去了内务司,那宫女究竟真的有罪?如果罪不至死,那就仍把她放回去留在太妃身边吧。”

    陈冲道:“这……”又看一眼范垣,低头道:“回皇上,还差最后一层才能定论呢,现在却不大适合放人。”

    朱儆忖度了会儿,想起方才严雪的惨状,叹气道:“母后先前在的时候,每每叮嘱朕,叫我要好生孝顺太妃,偏她又受了伤,在这个关口上又捉了她的心腹人,像什么话,既然还不能放人,那放她回去看一看太妃总是好的。”当即竟不容分说,就此决定了。

    范垣虽听见,竟也没有出言反驳,陈冲见状便也从命,朱儆又催着他快去办,不得延误。

    陈冲只好亲自去料理此事,范垣本要带了琉璃去,却见陈冲往外走的时候向自己使了个眼风,只得也借故先行告辞。

    朱儆也巴不得他走开,等范垣去后,朱儆看着沉默的琉璃,想着在黛烟宫里琉璃那样顾惜严太妃的举动,不禁说道:“纯儿,可见你的人好。”

    琉璃正在出神,听朱儆如此说,一时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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