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正眼再看她一眼。

    严雪激愤之下,索性一口承认了。

    可如今知道真相,那满心的妒怒,悲感,绝望……交织在一起,仿佛火焰刷地腾空,然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严雪本能地不愿相信范垣的话,因为一旦相信,自己的种种恨怒就无枝可依了。

    但另一方面,她又很愿意相信,毕竟,没有人比她更明白范垣的祈望。

    先前皇太后驾崩后,范垣种种颓丧如死,严雪是明白的,且她心里竟也有类似之感。

    毕竟那是他暗中巴望了一辈子的人,用尽了心力却扑了空。

    可……陈琉璃竟回来了。

    或许是皇天不负,连上苍终于也于心不忍,开恩赏赐给了范垣的一点抚慰。

    只有去选择相信这样的结局,才会觉着,存活于这天地之间尚有一些美好可以期待。

    严雪望着范垣笑了笑:他的心愿终于达成,也许,就等同她也了无牵挂了。

    她不打算进殿去了,只对范垣道:“若皇上问起,就说我先回宫去了。”

    转身要走的时候,严雪回头望着范垣:“范大人,你心里快活么?”

    范垣目光平静,平静底下有一抹微光暖意:“是。”

    严雪莞尔,她转身离开,风吹的眼睛生疼:范垣终于得到了他的梦寐以求,两情相悦,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而她,只怕一辈子也不会懂这种“快活”了。

    琉璃跟明澈又在宫里多住了一天,才返回了范府。

    温姨妈也同沛儒在府里等候,先前虽有范垣一番无懈可击的说辞,但温姨妈毕竟担心女儿,且昨儿皇上又传了范垣跟明澈进宫,老人家更牵挂了。

    琉璃进门的时候,温姨妈正在跟许姨娘说话。

    也是在年前,范垣才给许姨娘请了命,皇上封了许姨娘为淑人,也算是三品的诰命了。

    许姨娘虽不敢受,但因为早就搬离了范府,虽然她仍是隔三岔五去那府里给冯夫人请安,但毕竟跟那些人不常见,自然跟先前的感觉不大一样,又加上琉璃的劝说,便战战兢兢地受了赏封。

    听说琉璃回来了,两人才忙起身迎了。

    这日过了午,蝉声噪乱,琉璃洗了澡睡了会儿午觉起身,去见明澈在里间也正睡得香甜。

    琉璃只觉着眼皮沉重,心头倦怠,也还想再睡会儿,就听见外间脚步声响,原来是许姨娘来了。

    当即琉璃忙来到外间迎着,两人在桌边坐了,许姨娘不免问长问短,打听些宫里的情形,说些坊间的闲话等。

    琉璃一一回答,可同时又有种异样之感,仿佛许姨娘这次来另有所图似的。

    琉璃只耐心等待,果然,半晌,许姨娘期期艾艾地开口道:“我今日来,其实也还有另一件事跟你商议。”

    琉璃便问何事,许姨娘道:“其实这件事并不是我自己所想,先前……是外头有人来府里,说起你跟垣儿如今只有一个明澈,你的身子又娇弱,我隐隐听人说,垣儿不愿意你再生了?”

    琉璃没想到这样私密的话许姨娘也知道了,脸上微红,不知如何作答。

    许姨娘见她含羞不语,知道事情有七八分了,便叹了口气道:“垣儿成亲本就晚,咱们这一房还要尽快的开枝散叶才好。只是不仅是垣儿体恤你,我也体恤你的身子,不舍的有个万一。所以……”

    琉璃此刻已经隐约猜出了许姨娘的用意,便道:“有话您只管说。”

    许姨娘才说道:“自打你们成亲后,有许多上门提亲……说是要给垣儿纳妾的,我原本没当回事。只是……”

    只是琉璃毕竟生了一个女娃子明澈,且又有范垣不想琉璃再生的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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