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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出窗户没一秒钟，寇展就觉得有点不对。往左一看,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
“大大大大大……大哥啊,这年头跳楼还兴陪跳啊？”
距离一米不到几乎和他平行下落的中年死气沉沉的看了他一眼,他肤色黝黑，看起来只是三十多岁的年纪,却已经两鬓斑白。
“俺的病治不好，浪费钱，不想拖累家里婆娘和伢子,死了一了百了。”
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寇展觉得死前竟然遇到这么一个因为家庭贫困而不愿意治疗选择死亡的男，十分难过。
“那也不能放弃啊，活着总是好的。”
“那呢？俺高几楼跳的，跳的时候俺都看见了,那几层病房都是有钱住，老有钱了，有啥子想不开的？”
“不一样，必须死。”寇展心酸的看着中年男：“有妻有子的，这么死了家多伤心啊，早知道就把的钱都给，反正也用不上了。”
“是好！”中年男流下感动的泪水：“这次一定能大难不死的。”
寇展听了头皮一紧，迅速转移话题：“这位大哥啊，为什么们跳了这么久都没落地，这楼也忒高了吧。”
“不知道吗？这住院楼是们镇上最高的建筑，才建成没两年，听说是一个年轻为了治疗他妈妈建造的，真是孝子啊。好了，马上就要落地了，最好准备。”
准……准备什么？
寇展一脑袋问号。
地面迅速接近，寇展内心欢欣鼓舞，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感。
终于……要结束了……
“是好。”
“啊？”
“是好，不应该死。俺死后请帮俺照顾妻儿，谢谢。”
中年男忽然伸出手，狠狠地将寇展扯了一把，寇展坠地的轨迹猛地一歪，下一刻，两声闷响，惊动了医院内不少。
“啊，有跳楼了——”
刚把车住院部车场停好的齐宁看到一群护士病围成一圈，叽叽喳喳好不热闹，皱起眉。
“怎么回事？”
他的助理立刻前去了解情况，一分钟后回来报告。
“齐老大，有跳楼，似乎死了。”
“不用管，走。”
齐宁转身，穿过前花园时朝出事的地方望了一眼，密密麻麻围的全是看热闹的，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齐宁眉头皱的更紧，不知为何觉得胸闷，心里惦记着病房里的齐展展，转身疾步走向住院楼。
刚踏上大门的阶梯，一个小小的身影猛地从里面冲出来，又稳又准的撞齐宁的腰上，要不是助理扶了一把，他险些从楼梯滚下去。
撞他的是一个□岁的男孩，满脸惊慌失措，甚至没有看齐宁一眼，踉跄几步，站稳后没头没脑的冲了出去。
“哪来的小孩，这么没教养。”
助理小声嘟囔，一抬头发现自家老大怔怔的发愣。
“齐老大？”
齐宁如梦初醒，猛地转身，跟着那孩子朝着堆走去。
助理一头汗的挤开围观群众，为齐宁清出一条路，齐宁刚走到最前面，就看到那孩子蹲一坨支离破碎的躯体旁，哭的声嘶力竭，一声一声喊着爸爸。
齐宁眉头猛地皱起来，朝孩子迈开一步，却又顿下。
身边围观者的窃窃私语传入他耳里。
“哎呀，死得好惨，真吓。”
“不止一个跳楼，另一个掉到湖里去了。”
“淹死没有？”
“怎么知道，一直没浮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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