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

    庄锦懿沉默了片刻:“少卿大人,你说的对极了,幸好我现在已不需要那些了。”她的身上光芒转淡,低眉慈眸。

    解廷毓心中那股狠狠地快意忽然消退:“庄锦懿,你怎么了?”

    庄锦懿微笑道:“我已死了啊,少卿大人,从此以后,我不再是你的眼中钉了,你也无须躲出去不肯留在这儿歇息了……妾身告退。”

    解廷毓见她徐徐转身,不由喝道:“等等,你站住。”

    庄锦懿道:“不瞒少卿大人,妾身落水而死,样貌很是不好,方才已竭力维护,只怕回头,便惊吓到您。”

    解廷毓叱道:“笑话!”然而心中不知为何竟有些虚怕,望着眼前黑发白衫静默不动的庄锦懿,心中暗影重重。

    耳畔仿佛听到她轻笑了声,然后长发微荡,仿佛要回过身来的模样,解廷毓眼睁睁看着,周身寒意加重,情不自禁竟战栗起来。

    在进宫的路上,解廷毓兀自想着昨儿晚上那个梦,种种对话,宛然清晰:她是死了吗,这个梦究竟是什么意思?解廷毓第一次开始想这个问题。

    宜妃见了弟弟,静心静气地寒暄了几句,道:“你好似瘦了,想必最近也操了不少心吧。”

    解廷毓道:“娘娘不必担心,微臣还好,倒是娘娘该好好保重身体才是。”

    宜妃道:“我倒是想万事不操心,只管养好身子,可惜,却偏偏绕不得我。”

    解廷毓道:“娘娘是在怪微臣吗?”

    宜妃道:“够了,从小儿一块儿长大的,不用跟我假惺惺地这样儿,我怪没怪你,你自个儿心里该清楚,此番若不是锦懿的事儿,何苦我白白丢了一个皇子?我劝过你多少次叫你善待锦懿,只要她好好地,比什么都强,如今你瞧见了,她一出事,谁能落得好儿?”

    解廷毓道:“天有不测之风云,那也只是个意外罢了。”

    宜妃气结:“你倒是说的轻描淡写,若不是因为这个‘意外’,我肚子里的孩子能就这么没了吗?”

    解廷毓想了想,道:“娘娘还是节哀,这种事无人乐见,只能说是小皇子跟娘娘的缘浅……”

    宜妃气得用力一扭,生生把手中的丝帕绞裂。

    宜妃把帕子往解廷毓面前一扔,道:“你真当皇子是说来就来那么容易的?宫里头只有皇后有子,你可知道这孩子对我有多重要,却因为你们……害得我差点一尸两命!如今你竟毫无悔改之意?我在宫里苦熬图的什么,不就是解家平平稳稳,仍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么?你们倒是好!生生地拿着刀子往我身上戳!”

    解廷毓道:“娘娘言重了……”

    “孩子不是你肚子里的,你自不知道痛!你若不是我的弟弟,现如今还能在这里说话?”宜妃眼睛通红,咬牙道:“退一万步说,锦懿对你也是仁至义尽了,每回进宫,太后明里暗里地打听,她从来不曾说过半句你不好解家不好!你也知道太后皇上是怎么疼她的,但凡她流露半点不悦……你再不喜欢,看在她这样知大体的份儿上,面上功夫也该做足了,怎么竟敢……竟让她落得那个结局?”

    解廷毓垂头,终于慢慢道:“姐姐,我……也不想的。”声音低幽,如同耳语。

    宜妃听他一声“姐姐”,徐徐叹了口气:“罢了……现在还没找到人,是坏事,也是好事……总算还有一丝希望,我已命人沿河再细细找寻去了,父亲那边怕也有行动,如今覆水难收,只能走一步是一步,廷毓,解家的担子迟早要落在你身上,姐姐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以后该好好的了吧。”

    解廷毓道:“是。”

    宜妃又道:“府里的事儿我多少听说了些,你切勿再执拗,只听母亲安排料理罢了,有些不该留下的祸患,及早痛快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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