嗦,朕还在养病,不想动怒。”

    “噢。”陈正泰乖乖住口:“只是,陛下的伤势……”

    “朕死不了了。”李世民豪气万千,说话也显得有力道了:“既然朕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那么……这阎王自然也不敢收朕,你不必顾虑朕。”

    既然陛下都这样说了,陈正泰只好点头,满口应了下来。

    这一夜,注定了难眠,陈正泰已让张千派人前去新军传达了旨意,而他呢,依旧还宿在宫中。

    他与遂安公主在一处偏殿里住下,前几日遂安公主心神不宁,现在见父皇身体好了一些,面上也多了几分笑颜。

    这夜深人静的时候,陈正泰和衣要睡,遂安公主则是在整理着给李世民包扎的纱布。

    她坐在小窗前,突然眼眸抬起,看着窗外,一丝不苟的样子。

    陈正泰看着她奇怪的样子,不由道:“怎了?”

    遂安公主峨眉微蹙:“奇怪,那里的明堂,竟亮了灯火。”

    陈正泰随即到了窗台前,果然见那小明堂里,灯火如白昼一般的亮。

    佛教传入之后,曾经兴盛一时,哪怕是现在,这佛教也十分昌明。宫中的不少贵人,不能在宫中建立佛寺,又不宜出宫去佛寺中礼佛,所以纷纷在自己的寝殿附近,建起小明堂,供奉了佛祖。

    似这等事,宫里是不会有人去过问的。

    此时的人们风气很开明,只要你不信那瞪你一眼就怀孕之类的神明,不去危害别人,也没有人过多去干涉什么。

    陈正泰定定地看了一会,道:“你且在此,我偷偷去瞧瞧。”

    遂安公主道:“或许是哪个宦官擅自在此夜祭吧。何须多事……”

    陈正泰蹑手蹑脚的样子:“说不准是太子殿下呢?我去逮他。”

    说罢,趿鞋出门,没一会,便蹑手蹑脚到了这小明堂里。

    透过窗,可见里头烛影摇曳,却见一人,头戴着通天冠,身披着冕服,腰系着玉带,在一个宦官的搀扶之下,与那佛像相对而坐。

    陈正泰看那人的侧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人……不是李世民是谁?

    陛下重伤未愈,这个时候却穿戴得如此隆重,大半夜的跑这里来做什么?

    而明堂中的李世民,抬头昂首着佛祖的雕像,久久的一动不动。

    只有张千蹑手蹑脚的给佛像上了一炷香,随即朝佛像行了个礼,退到了李世民的身后。

    李世民这般坐着,显然是痛苦的,不过他似乎对于这等疼痛一丁点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昂视佛像,一言不发。

    陈正泰看的惊奇,忙是屏住呼吸。

    良久,李世民叹了口气,他说话时显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语气却异常的有一股威慑:“佛家所言,朕是不信的,朕今日有天下,正是因为手持屠刀,不知斩杀了多少生灵,方有今日。朕刀上是血,手上也沾满了血,岂是一句放下屠刀,便可了账的事。可这深宫之中,却不知多少人对这木像顶礼膜拜,个个敬若神明一般,便连观音婢,何尝不也如此吗?她每日在这木像之下,为朕祈愿,朕怎有不知呢?朕到今日,依旧还是不相信!倘若说朕是执迷不悟也好,说朕迷了心窍也罢。只是……朕今日……咳咳……今日特来此……却还是希望寻一个木像,作一番祈愿。”

    说着,他居然缓缓的站起身来。

    只是他站起来时,似是十分吃力,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缓慢无比。

    等他艰难站起,双手合起,随即抬头直视这木像,一字一句道:“朕祈愿的是……天下……太……平!”

    四字出口,李世民一手搭在了一旁张千的肩上,而后一瘸一拐,转身便走。

    那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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