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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亭的声音很虚弱,但方宜臻还是听到了,他扭头看向江亭,只见他吃力地睁开了眼,漆黑的眼瞳注视着他,似乎有些迷茫。他很快又喊了声:“爸爸。”

    方宜臻应了:“是我。”

    江亭用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看到方宜臻还在眼前,登时抿紧了嘴角,眼中浮现一丝湿意,看起来颇为委屈:“我还以为,爸爸不管我了。”

    方宜臻心里叹了口气,伸手把他汗湿的额发拂开:“不会的。”

    他愣怔了一下,看着方宜臻可以称得上是耐心又温和的神情,与往日对自己淡漠无视的态度相去甚远,他于是屏着气,有些不确定地问:“爸爸……?”

    方宜臻握住他冰凉的手,搓了搓:“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饭菜?”

    他询问地看向坐在一旁的观测人员,那人点点头,方宜臻于是把江亭身体上粘着的连接线摘了下来,手无意间碰到他光|裸的胸膛,他好像颤了一下。

    方宜臻这才注意到他全身都光着:“冷吗?”

    方宜臻目光非常纯洁地从自己“儿子”的身体上一掠而过。少年人的身体十分柔韧,线条流畅,薄薄的一层肌理覆盖在还未完全长开的骨架上,虽然清瘦,却绝不柔弱。

    可能真的是冷,他的身体在以肉眼可见的频率颤抖着。

    方宜臻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到他的身上。江亭抓着衣服坐了起来。

    随着他的动作,衣服下摆耸了起来,方宜臻余光看到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他下意识地瞅了眼,然后轻咳一声,心想这小孩看着瘦瘦的,该大的地方倒是半点不含糊,前途无限啊。

    江亭似乎也注意到了,他抿了抿唇,目光闪烁着,扯着下摆遮挡住了。

    方宜臻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猥|琐。

    虽然男生之间比来比去很常见,但毕竟江亭是他儿子啊,看江亭的神情,好像很别扭不自然,他还是别给小孩增添心理压力了。

    于是他很快拉开话题,把饭菜递到江亭手上:“快吃吧。”

    江亭看着丰盛的菜色,愣了愣:“爸爸,这……”

    方宜臻把前因后果全都给他说了,没有半丝保留。他对江亭的反应其实挺没底的,毕竟江泽对他一直都不好,无数次地想把他丢下一个人逃命,到最后还为了自己的私欲把他给卖了,正常人都会气到恨不得把江泽砍死吧?

    但就算江亭愤怒不甘,他也逃不过被当做抗毒试剂研究体的命运,方宜臻打定的主意就是尽快研究出药剂,然后再好好地补偿儿子,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江亭黑漆漆的眼瞳至始至终都看着他,异常地专注有神。他边听方宜臻说话,边注视着那张一开一合的嘴唇,细白的牙齿偶尔会从唇缝间露出来,他盯了一会儿,强迫自己垂下目光。

    其实在他被打了迷药晕过去的时候,就已经在大脑中把前因后果全都连成线了。

    他想着,难怪爸爸会对自己那么温柔,不仅关心他的伤势,还搂抱着他一起睡觉,明明以前都那么讨厌他的。

    也许爸爸心里也有一点内疚吧?也许爸爸也是心疼我的吧?江亭虽然昏迷了,但脑子却好像清醒地不得了,纷纷杂杂地全都是同样的几个念头,他为江泽找好了所有开脱的借口,期盼着醒来后能看到江泽充满歉意的脸,然后耐心地跟他解释。

    ……不解释也没关系,只要爸爸能在自己的身边就好了。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对爸爸生气的。

    然而,醒过来之后,面对的只有冰冷的仪器和冷漠的研究人员。药物顺着血液流经全身,剧烈到人体几乎无法承受的疼痛让他浑身抽搐痉挛,但是江泽还是没有来。

    没有安慰他一句,没有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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