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最痛苦的时候,她放下了矜持和尊严,拨通了霍辰东的电话。

    她想,这段感情里,一定是她爱得比较深,所以总是她,一次一次没脸没皮地低头。

    电话很快接通,周放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来,只是轻声问着电话那端的人:“你在哪儿呢?”

    “北京。”

    周放咬着嘴唇,又问:“你能不能回来?霍辰东,我生病了,很难受。”

    “怎么回事?”

    “发烧,一直不退。”

    电话那端一阵沉默,周放攥着手心数着数,一、二、三……数到二十八,霍辰东才回话。

    “真的?不是为了骗我回来?”

    周放从来不知道,人的眼泪可以毫无任何征兆,像失了控的水龙头一样倾泻而出。

    霍辰东还在说着:“我暂时回不来,后天有一个面试。你知道的,我想上常青藤的大学,上一次面试没过,这次的机会对我很重要。周放,你是不是真的很严重?能不能再坚持两天?两天后我就回来了。”

    周放躺在床上,眼睛每眨一下,眼眶里就有新的眼泪,像永远也不会枯竭的泉眼。

    许久许久,周放听见自己终于心死的声音。

    “霍辰东,我祝你得偿所愿。”

    ……

    这么多年,她从一个初出校门的懵懂小姑娘,变成了如今无坚不摧的样子,中间饱含着多少难言的痛苦。

    迷迷糊糊她做了许多梦,从小到大,从家里到公司,从少女到熟女,从甜蜜初恋到怅然若失……她不记得自己是不是哭了,只知道直到醒来,她眼角还有湿意。

    睁开眼睛,入眼的是熟悉的黑白色调,米灰色的亚麻卷帘,让整个房间看上去更冷了几分,整体风格看上去太像酒店。明明和周放的房子是一样的精装修,周放大多选择一些暖色调的软装,让家里看上去更有烟火气息,而宋凛,东西和人一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动了动脖子,整个后背都有些疼了。夜里大约出了很多汗,皮肤上有点黏黏的不舒适感。身体疲惫得仿佛要散架了,爬了几次都没能爬起来,最后是一直在旁边守候的宋凛过来把她扶了起来。

    他安静地坐在床边,身上还穿着昨夜的衬衫,眼窝处有熬夜过后的青黑。他的手落在周放额头上,一直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似是松了一口气。

    “烧退了。”他说话的样子是那么温柔,他问:“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周放觉得眼前的画面有些不真实。

    曾经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得到这样的对待,可她等啊等,一直没有等到这样的人。

    然后她经过千锤百炼,成为了今天的周放。

    周放平静看了宋凛一眼,摇了摇头:“没事了。”

    宋凛从椅子上起来,递了一杯水给周放:“肚子饿吗?想吃什么?”

    宋凛与她说话的语气,寻常得好像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周放几乎要觉得,昨夜那激烈的争吵只是一场梦。

    周放扭过头去,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对,最后选择保持沉默。但她发烧一夜完全没有进食,肚子应景地咕噜噜叫了两声,完全地出卖了她。

    宋凛并没有在周放面前炫厨艺。从进厨房到做好东西端出来,整个过程不到二十分钟。红褐色的荞麦面,绿色的小白菜,两个黄白分明的荷包蛋。香气四溢,端到周放面前的时候,周放眼睛被那热气熏得有些发红。

    周放并不是那种矫情的女人,被照顾了一夜,是人都会有感动,但这感动不至于让她失去原则。

    整个口腔都没什么味道,周放吃得很慢。宋凛看了她一眼,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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