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畏怯,而流露出迟疑之色。

    比起当初彼此间的世代奴役、亡国仇恨,当初也是因迫于形势而归降于齐朝,而仍旧不打算安抚做顺臣顺民,以萧干、耶律余睹、完颜宗磐、完颜宗隽的立场而言,萧唐如今却是吞并辽朝疆土,灭亡金国政权的共同敌人。毕竟要谋造反大事万般凶险,倘若事发必然万劫不复,能多拉拢得来一个足以信任的同伙便算是一个,当年的积怨旧恨也完全可以撂下。

    而这边完颜宗磐神情深沉刻毒,也恨声说道:“如今挞懒族叔已是老不中用,可恨乌林答部石土黑等部族甘心做萧唐奴才...至于蒲察阿撒虽是俺女真骁勇善斗的猛士,若也能一并举事,必然能当得大用,可是他降了齐朝,多曾得萧唐那厮召见听用,我等所谋大事,非同小可,既不知蒲察阿撒如今心思,某家也未曾去寻他试探,而唯恐反而走漏了风声......”

    “正是如此,如今非是我等举事仓促,长久磨耗下去积岁累月,无论女真、契丹、奚人各部复国心思淡了,若要再撩起诸族反心,恐怕是千难万难。可只眼下而言,北地众族各部大多看似对齐朝俯首帖耳,然而这也是维系于萧唐的势威之上。齐朝立国未久,嗣君少不经事,况且萧唐以南朝宋人心腹...所谓的甚聚义兄弟为班底嫡系,也须要积年累月的融合各支别派势力,倘若他遭逢不测,则构建起来的国体政权就算非是立刻崩塌,也必然四分五裂,休说是女真、契丹、奚人、渤海各族,还有大漠上蒙兀室韦诸部若是时局动荡,谁还肯做他齐朝顺民?

    ...如今萧唐已是意图夺宋朝社稷,按他军制行精兵之法,而戎卫大名府兵马本来也不算冗多...至于殿前司都指挥使林冲,还有花荣、史进等萧唐那厮的嫡系心腹,大多也率领所部军马南渡黄河,参赴攻宋战事。如今除御前诸班直之外,宫廷守备相对空虚,如今既调迁得肯与我等举事的别部军马也管领得大名府城防事宜,的确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只是倘若能够得手,事后我等乱中欲自保取利,又须当如何煽惑其他各部起事,却更须好生斟酌谋划......”

    厅堂内密议众人里面,做势坐在下首的一个后生接着完颜宗磐的话茬说道,但见其年纪虽轻,可言行举止端的沉稳持重,也已是生得鹰视狼顾之相,侃侃而言时他双目当中也有狂热的精芒闪烁,似乎内心的野兽蛰伏隐忍了许久也已按捺不住,而终于要呲出獠牙一般......

    而他也正是当初对着萧唐跪拜降服,感激涕零的前金朝宗室子完颜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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