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手的场地?只是打谷场子忒多的人,忒少的谷子,别家人手多,只怕争不过反粘了一身稻草。”

    骆垂绮也跟着一笑,眼睛里却有过一抹极为闪亮的光泽,“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

    这话甫落,姚氏跟着愣了愣,她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觉耳边的梵音沉诵俱一一退去,这片桂子飘零的禅院,似有一股喷薄而起的激昂直嚣尘上。那般荏弱却又贞刚的激昂啊!

    “好!怎么显?”

    骆垂绮淡淡地笑开了,“娘娘明鉴!”她看了看禅房,又盈盈一礼,“娘娘千金之躯,臣妇不敢劳娘娘久立。”

    “好!咱们进屋说话!”姚氏一挥袖,让自己身边的丫鬟在屋外守着,便与骆垂绮进屋秘议。

    溶月问寺院住持要了些茶水点心,端了过来,瞅见两人仍在屋内秘谈,便将之奉到姚氏侍女面前,笑吟吟地道:“这位姐姐,出来这会子了,定渴了吧?这是寺里的清茶,虽比不得王府里的绝品,倒也解渴。姐姐,请润润喉吧!”

    那丫鬟连忙客气地接过,“好妹妹,你真贴心!真是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丫鬟!瞧妹妹心灵手巧,善解人意的,你家少夫人也是美丽得紧,像是天仙似的!”

    溶月谦逊地笑笑,也是闲话几句。

    屋内,隐隐传出几声凝重的商议:

    娘娘,臣妇敢以性命担保,家夫此次败绩并非是真败,定是想一举灭了西滇的主力,免我碧落历来的西滇之扰。

    ……只是,眼下朝廷上下俱如此说,皇上不管信不信,也不想问罪,但那边逼得如此紧,也只能车保帅了……

    ……此月月底!月底,家夫那边不管是胜是败,定会有消息传来!

    可是眼下如此渡过呢?

    娘娘,眼下正是端王爷一展身手的绝好时机。信王爷老谋深算,太过聪明之人必然难有绝对的忠心,皇上这么想,信王爷自己也知道,所以,他必是一声不出。如非真较出高下来,他绝不会妄出任何倾向。

    可王爷要如何做呢?以他言轻,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娘娘,文澜公主眼下,虽看似强势,但也不过是近几年才气盛起来的。但皇上,皇上可是与先皇亲手打下这碧落一国的,莫说文澜公主只有几个将军,就是全碧落的将军都投了她,有皇上在一日,碧落王师的最高统帅也依旧是皇上!更何况,皇上手上还有禁军!

    啊,你这话是说,皇上是有意放任文澜公主如此行事?

    文澜公主势大,背后还牵连着一批皇室宗亲。而皇上膝下二位小公主,天性温柔可爱,旁支血亲愈多愈强,这将来天下的局势就愈不稳妥。娘娘聪慧天成,自然知道,这还有什么比谋反更能做文章的呢?

    唔……

    所以,端王爷现在是什么都能说,说得愈多便愈能挑起文澜公主,到时候,就正好助了皇上的一把火,皇上定以为端王爷善体圣意。那此后,端王爷与皇上自然更为亲近了。

    嗯,什么都说得,说什么也不会错!正是个显身手的好机会!做人所不敢做,想来朝臣也会对王爷刮目相看的!

    娘娘英明!

    一番话直聊到午后,用了寺里的斋饭,二人才依依惜别。姚氏对于骆垂绮是又欣赏又喜爱,嘴里老夸个不停。最后还嘱咐其经常去端王府坐坐。

    骆垂绮自然亲亲近近地答话,恭谨未因亲近而变,只是笑容里总是柔得让人疼到心窝里去。

    坐上回府的马车,溶月不禁面露微笑,“小姐真行!”

    本以为骆垂绮会宽心一笑,谁知她只一瞬就脸现苍白,纤细的手扣住了溶月的,一片冰凉。她怔怔地望着忽起忽落的车帘,暗哑地道:“溶月,我其实在赌,赌一场我根本不知道会不会赢的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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