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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武场外, 有一条城中湖, 到了傍晚, 落日将整面湖熔成了一块金璧, 新月初生于寒鸦之上。

    长陵躺在树下, 凝着柳垂枝,听着不远处湖岸边有孩童们在嬉戏打闹。

    叶麒拎着一壶水囊走来,在她身旁坐下,“喝不喝水?”

    长陵接过水囊, 咕嘟咕嘟灌了几口,“他们都回去了?”

    “嗯, 那二傻都累坏了吧, 符二也都受伤了, 估计各回各家去找大夫了。”叶麒看向长陵, “你有没有受伤?”

    长陵白了他一眼, “我?怎么可能?”

    “怎么没有,你这个袖子都……欸?”叶麒看她右手袖口裂了个大缝,一把握住,仔细端详一番,没有发现伤口, 倒看到了一个伤疤——一个状若飞蝶的淡紫色伤疤。

    “没事,就是今天遇到了个脑子进水的,一个劲的想割我的腕,不小心让他给划到了。”长陵坐起身,看叶麒怔怔的望着自己的伤疤, 忙缩回手去。

    叶麒收起顿在半空的指尖,“这个……是同心蛊的疤?”

    “嗯。”

    “你当时……是怎么中的蛊?”叶麒的声音非常轻缓,“能说的么?”

    长陵一言不发的移开目光,没有回答。

    叶麒说:“不说……也没有关系。”

    “是采药的时候,蛊虫无意中钻进去的。”长陵突然开口道:“他割破了自己的手,以血诱出另外半只蛊虫,说不能让我断成两截下山。”

    “他?”叶麒问:“是付流景?”

    长陵微微点了一下头,“所以那天,我们在十字崖上结拜为兄弟,立誓同生共死。不过后来,沈曜告诉我,那蛊虫一开始就是他放的,我之所以毒发,也是拜他所赐。”

    她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语气很平,神色也没有什么波澜,“他认为是我杀了季子凝,他想报仇。”

    叶麒听说过季子凝的名字,但如此言简意赅,他一时间还没有理清人物关系,又听长陵道:“话虽如此,我始终没有想通,他为什么从没有问过我,就能够妄下杀手。”

    “季子凝不是个魔教教头么?你杀她不是为民除害,付流景报什么仇?难道,他和季子凝私下里有一腿?”

    长陵看他反射弧如此长,不免怔了怔,听到“有一腿”时,终于忍不住敲了一下他的脑门道:“那季子凝自然也是我扮的。”

    叶麒扶额道:“你好好的扮成魔教妖女又把自己杀了?”

    “……”

    长陵突然觉得和这小侯爷述衷肠什么的,实在太不靠谱了。

    她正欲起身,被叶麒一把拉入怀中,两人一起倒在草地上,他眼中浮起几分笑意:“逗你玩的,你怎么总生我的气。”

    “是你自己不好好听我说。”

    “我都听明白了,”叶麒在她耳边轻声说,“你扮成了魔教妖女捣魔教,遇上了付流景,而他爱上了季子凝,却又不知此季非彼季,对不对?”

    这是一道她一直以来不愿去揭的伤疤。

    方才不知是怎么了,也许是离明日更近了,又或者是夕阳太远,叶麒温热的指尖触到她的伤疤时,莫名被激得一哆嗦,同心蛊的事,就这么没头没尾的提了起来。

    不算郑重其事,也没有咬牙切齿,但也绝非释怀忘却。

    然而,只是开了那么一个头,他就能轻轻松松的猜到了结尾。

    她忍不住困惑起来:都是聪明人,这么容易就想到的事,为什么当年他没有想到?

    叶麒见长陵半晌无语,以为自己玩笑开过了,忙松开了她,歉然道:“我只是看你有点严肃……怕你越想越深,所以……唉,是我说错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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