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个疯子发现不用给他做棺材,挨个过来夸了一遍他懂事,告诉他以后下山再死,免得他们还得干苦力活。

    他把人轰走,慢慢活动着筋骨,打算练练承天诀。

    “你最好先等几天再动内力,”穿着青色衣袍的少女端着一碗药进门,伸手递到他的面前,吩咐道,“喝了。”

    他斜她一眼,接过来一口喝干。

    刚把碗一放,他察觉某处穴道被按了一下,皱眉道:“怎么?”

    少女道:“疼么?”

    他“嗯”了一声。

    少女又连按了两处,问道:“这次呢?”

    他说道:“也疼。”

    “等你不疼了再动武,”少女拿着碗往外走,补充道,“以后若是又开始疼,就表示你要毒发了,记得自己处理好后事,因为到时我也救不了你。”

    他嗤笑一声:“无所谓,只要报了仇,死就死呗。”

    少女道:“你能看开就好。”

    乔九睁开眼,见外面已经蒙蒙亮了。

    他翻身躺平,在三处穴道上各按了按,放下了手。

    开始疼了。

    他看向谢凉,伸手摸上对方的脸。

    他早就想过自己这被毒弄坏的身子可能得不到一个“长久”,但没想到竟会如此短暂,就只肯给他片刻的好光景。

    不舍得。

    他不舍得。

    谢凉隐约察觉到脸上的触感,闭眼抓住他的手,放在唇边印下一个吻,这才看向他:“相公,早。”

    乔九勾起一个笑:“早。”

    他翻身下床,思考一下除去鱼汤还有什么可以带谢凉尝一尝的东西,发现那些美食都离得比较远,只好道,“带你去南街吃早饭,吃完就回去吧。”

    谢凉支着下巴盯着他一件件穿上衣服,笑道:“哦,这么痛快?不玩几天?”

    乔九道:“你要是想玩,我陪你。”

    谢凉想了想正在穷乡僻壤里吃苦的兄弟,遗憾地放弃了这个念头。

    他也起床穿衣,简单洗漱完,慢悠悠往外走,感受着大腿根的酸痛,说道:“相公。”

    乔九道:“嗯?”

    谢凉道:“带我喝鱼汤是不是就是个借口,你只是觉得那边不方便,想跟我开个房吧?”

    乔九道:“你想多了。”

    谢凉道:“真的?”

    乔九不理他。

    谢凉笑着凑近一点,压低声音告诉他下次不用特意跑到城里来,真不想被人听见,他们可以试试在深山里……一句话没说完,九爷立刻恼羞成怒:“闭嘴。”

    谢凉笑了一声,听话地闭上了嘴。

    二人吃过早饭便出了城,乔九留意一番,确认没人跟踪,这才放心地回到了村里。

    与此同时,沈君泽派到各处的人陆续传回消息,都说没有发现谢凉他们的踪影。

    他在心里做了几个猜测,听说尊主叫他,便敲响书房的门,进去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恭敬地喊了声尊主。

    男人穿着件鸦青的衣袍,脸上戴着黑色的面具。

    面具遮住大半张脸,露出的皮肤上可以看到一些陈旧的烧伤,他的嗓子可能也受过伤,发出的声音像是沙子在地上来回磨似的。

    他问道:“还没找到乔九谢凉他们?”

    沈君泽道:“是。”

    尊主怒道:“一群废物!”

    沈君泽温和地解释:“他们出了敌畏盟一路向南,在路上找人易容替身,顺便还换了马车,所以咱们的人跟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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