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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皮皮进了卧室,也不管身上湿透了的鞋袜衣服,一头扎在床上,听到外面

    胡玫和程小月说话,脑子里却在想着蔷薇:她这会儿也许在车站了,说不定已经

    上了火车,过了今晚,在这个城市里,就再也见不到她了胡思乱想了一阵,才

    觉得全身穿着湿淋淋的衣服十分难受,身体也一阵阵的发冷。起身把衣服脱了,

    钻入被子里,迷糊了一阵,昏昏沉沉地睡了。

    陈皮皮病了。

    陈皮皮的身体可以说得上健壮无比,在他的字典里,是几乎没有「生病」这

    个词儿的然而这一次的感冒来势汹汹,终于还是把他打倒在床上了。

    程小月天亮起来,做好了早餐,不愿意看到陈皮皮,就躲进了自己房间。直

    到他上学的时间也听不到外面有动静儿,心中疑惑,终于忍不住去皮皮的房间看

    了。一进门,就看见水杯摔碎在地上,陈皮皮双颊通红趴在床头,身上胡乱地盖

    着被子,似乎是曾经要起来倒水才把杯子打了的。心里紧了一下,又马上生出几

    分怀疑:他平时身体结实得像头牛,该不会是想装病来糊弄我吧

    陈皮皮见程小月进来,就想起来,但动了下身体,却感觉手足重逾千斤,全

    身软绵绵的使不出一丝力气。眼巴巴地看了程小月,有气无力地说:「妈妈,我

    病了」

    程小月原本要张了口骂他的,攒了一肚子的词儿打算教训他。可见了他孱弱

    的模样,心一下子软了起来,燃烧了一夜的怒火也给儿子这一声「妈妈」兜头浇

    熄冲到嘴边的话就又咽了回去。走近床边,伸手摸他的额头,果然烫得厉害

    拿体温计给他量了,居然已经接近四十度不由得慌了,急忙去叫了车,送他到

    医院看病。

    背陈皮皮下楼的时候,陈皮皮双手抱了她的脖子,趴在她肩头,呼出的热气

    喷在程小月脖颈,竟也是火一般的滚烫,嘴里迷迷糊糊地嘟囔着什么。程小月也

    听不清楚,最后那一句「妈妈,对不起」倒是听清了,却顾不得回答。一心注意

    脚下,生怕一个不慎跌倒摔到了陈皮皮

    去的偏偏又是那家上次缝伤口的医院,离奇的是接诊的居然还是上次给他缝

    针的「庸医」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一定是冤家了「庸医」见了陈皮皮

    的熊样儿,脸上一片灿烂,大有幸灾乐祸的意思,只差没有笑着说上一句「活该」

    了。给陈皮皮用最大的针筒打了一针,又开了川贝黄连之类最苦口的良药对程

    小月说:「幸好幸好来得不算太迟要是烧到四十几度,只怕脑袋也给烧糊涂

    了他这是寒凉袭体,肺火攻心,内外交困,不病才叫奇怪呢还好遇到了我,

    要是碰到了个寻常的庸医,当做普通的感冒来治,这烧一时退不了,那可就坏了

    说不定脑壳也要给烧出毛病的我给他开的药一定要记得吃,尤其是那黄连,是

    千万不能因为太苦而少服的」

    正喋喋不休地说着,推门进来个女护士,说:「你去十三床看看去那个民

    工吃了你的药已经腹泻了七八回啦,要是再不停药,恐怕要拉得脱肛了哎,你

    怎么也在这里,生病了吗」后面的一句话,却是对着陈皮皮说的。

    陈皮皮看了她一眼,竟然是在「神医」床上的那个女人

    只听那个「庸医」说道:「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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