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清风。

    这是白慕第一次在我面前说完这样长的一段话。我原本以为,他是个没有倾诉欲的人。

    他沉缓而清冷的语调有着极深的影响力,让我也沉入一种安定的氛围中去,一时竟没有探寻他七零八落的话语里的深意——

    他如何知道莲灯里沉睡的,便是螭吻?

    螭吻与我之间有连命咒相系,我怎会毫不知情?

    ……

    可当下,满腹的疑问都不知消散到了哪去。我仿佛呆滞地静静立着,任由他的墨发散在我的胸口,右肩上的重量不时提醒着他的存在。心渐渐沉下去,像是安放在了一个柔软的,原本应该安放着的地方。

    甬道里看不见日光推移,白玉灯盏里的夜明珠泛着毫无变化的光泽,长日仿佛无尽。安静地,不知过了多久,肩膀上的重量突然缓缓减轻。挪移阵在脚下亮起白光,却只带走了他一个。

    那白光里掺着血气,仿佛也昭示着施展术法的那个人,去往了一个血煞之地。

    “枉死城。”我在心里轻念。

    原来只是为了告别?

    那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需要你用这种方式,和我道别?

    ……为什么你要道别的人,是我。

    我依旧被迫伫立在长长的白色甬道中央,面朝一片长长的空旷。眼前一片清净,脑海却从未如现在这般,纷乱得像一团浆糊。连接不起来的话语,解不开的困惑,和心里呼之欲出的疑问句,统统倒进识海,繁杂无际。

    这家伙从出现开始就随时来去、毫无定数。像随时投入水中的石子,惊起一波涟漪,便石沉大海。唯一的定数在于,他总是来去逍遥,我却总揣着无尽的问句,在烦恼海中扑腾来扑腾去。

    于是正对长廊,我一动不动地伫立着,从呆滞变为惑然,由惑然变为愤怒,再从愤怒变为淡然,最后万念俱消六根清净。阿弥陀佛。幸好我一向有个异于常人的特长,叫做不能想时不要想。烦恼一阵后便阖上双眼。这下长日果真无尽,不知要在这里呆站多久。

    如此许久。

    半梦半醒间,身体的僵直突然一松,整个人因为长时间的站立变得酸软,直直往玉石砌成的地面扑去。我顿时清醒,双臂撑住地面,却还是耐不住下坠时的冲力,跪坐在地的膝盖骨凉丝丝地痛。喉咙间却是一派清明,终于重新可以发声。

    抬起头。身前少女着一身鹅黄裙装,目光熠熠地看着我。

    书墨?

    我清了清嗓子,仰头冲她一笑:“多谢。”

    无论如何总算重获自由。至于她意欲何为,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抿着唇,眼神带着询问:“你是谁?”

    “叶绾。”她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不对不对。”书墨摇头:“我问的是,你是师兄的谁?”

    “……”

    “嗯?”书墨偏着头,发髻歪在一侧,别有一番娇俏风情。

    “我……”这委实是个难题。我和白慕似乎毫无关系。却又似乎……我甩甩头,深吸一口气,“大概就是他路上捡的……”

    “唔……”书墨托着下巴,皱眉思量了许久,神色将信将疑。不一会儿,她突然秀眉舒展,漾出一个满足的笑:“那你为什么要跟去枉死城?而且他还……不让你去。”

    双腿的酸软缓和了些,我撑着身体重新站到了她面前,拍了拍双手的灰:“我一定会去。这不是别人允不允许的问题。”我寻了银翘三年,怎么可能在最后关头置身事外?我起了疑心,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去?”

    “师兄用的是太微垣的秘术。定身咒只是个幌子。他把整座岛变成了一个囚牢,只有用太微垣的功法才能走出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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