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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痛下决心似的将他创口处的布料一撕,红着脸道:“得罪了!”谁知他却在嘴角勾起一弯浅笑,在煞白的脸上很是扎眼,胸口的创痕汩汩流着鲜血,触目惊心。

    这家伙,死到临头还笑得出来。我愤愤地瞪他一眼,又不好发作,吞吞吐吐道:“喂……我是为了救你才……你不要……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合适的措辞,窘迫万分。

    “又不是没见过,害什么羞。”白慕翕动着没有血色的双唇,声音虚弱无力,却仍带着浅浅笑音。

    我想起当日在西郊丛林里的窘境,脸上不禁又烧红一片。

    幸好如今四下无人,否则他这一句话,还不知道要引多少遐思。

    我绞着裙摆慌乱地看着他,又想把他绑成木桩子投进湖里,又想马上替他清毒。咬住下唇天人交战了一会儿,眼看着他脸上的汗珠越凝越多,苍白得像是一张被打湿了的白纸,只好破罐子破摔地俯下身去,道:“会有点痛,你忍着点啊……”

    三万年前我历天仙之劫,双眼受昆仑山上的万年冰雪所伤而致盲,曾被困山中三年。那段岁月里我一人栖居在终年冰封的昆仑山脉中,因为目不能视,被一条冰蛇所啮。蛇毒发作,我独自躺在冰天雪地之间,以为此生已是尽头。

    昏昏沉沉醒来时,只觉得冻得僵硬的小腿上传来湿热的触感,痛而微麻。是一只雪妖替我将毒血吸出,救了我一命。

    那情景无端地与现下相似。

    腥甜的鲜血入口,毒素将舌尖都快麻痹。我吐出一口毒血,重新贴上他心口冰凉的肌肤,双唇所及之处,唯有淌着血的伤口异常地滚烫。

    我想起雪妖,心中竟突然安定了不少,再安慰自己几声“医者仁心”,便也能勉强应对尴尬。

    垂柳随风拂动,周遭再无一丝声响。白慕闷声皱着眉,眼弯里却毫无凝重之色,平和得全然不似在危难关头。他这般默然躺着,安静得悄无声息,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宣示着生命的存在。

    我也不再似方才那般窘迫难当,尴尬渐渐消退后,心中便只剩下他的伤势,反而又淡然许多。

    几次之后,毒血终于清除。我抹了抹唇边的血迹,不顾唇齿中仍充斥着血液的腥甜,自怀中拿出随身携带的金创药,轻轻往伤口上倾倒。白色的粉末触血即溶,慢慢融入伤口。

    药入血肉,一直安然承受的白慕突然面容一凝。想是敷药引发的痛楚太过难捱,一直不显焦灼的白慕眼中犹如有水波浮动,目光也有些涣散:“绾……绾……”

    “你怎么了?!”我连忙停下手中倾药的动作,慌慌张张地看着他,“是毒血没有清干净吗?”

    他轻轻握住我拿着药瓶的手,口中不知呢喃着些什么,却再也听不清。

    我以为是我倾药的动作太大,伤到了他,便安慰道:“我轻一点,好不好?”

    “不要……”他轻轻闭着眼,像是一个固执的孩子般死死握着我的手。

    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耍小孩子脾气。我试着动了动手腕,却丝毫动弹不得。这个白慕,明明已经意识涣散,力气却还是这么大。

    我无可奈何道:“不敷药怎么行?你放开我……”

    谁知他拽着我的手却突然用力,我措手不及,重心一个不稳,整个身子便顺着他的力道向下倒去。失衡的身体重重扑倒在他身上,下巴越过他半个身子,正硌在他的右肩上。我惊魂未定,两副心跳紧紧贴在一起的慌乱让我不由自主地攥紧了他肩上的单衣。

    他闷哼一声,用左手揽住我的肩膀,气息声贴在耳边,温热而清晰:“那就用你来敷。”

    “你……”我呆滞着吐出几个字节,大脑仿佛陷入一片混沌般,再也凑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他身上冰寒的气息混杂着淡淡的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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