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眼眸微微泛出血色。

    有没有来世都是一样的。对他们来说,现在比什么都珍贵。

    殿中众人被捆的像是粽子一样,瑞王等人也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涟漪却根本没有看他,而是捧住了大王的脸,指腹轻轻摸了摸:“怎么受伤了。”

    大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脸有道伤痕,不过他并不在意,这脸好不好看都是次要的,但涟漪心疼的眼神让他很舒服。他把她抱到腿上,自己落座,而后懒洋洋地努努嘴:“答应你的全都做到了。何必委屈自己和这种人虚以委蛇,直接踩在脚下,你想怎么报复都可以。”

    涟漪枕着他的肩膀说:“大王说得是,我长记性了。”

    其实不长也没关系的。

    瑞王在下面看见了涟漪的脸,脱口而出唤了声婵娟,涟漪懒得理他,她之所以叫婵娟不过是因为生前的名字有个月字。如今她已舍弃一切过去,再不是什么姚江月,也不是什么婵娟。

    她是某个人的涟漪。

    满殿跪的除了皇室与文武百官外,就只有姚家人全员到齐了。涟漪倚着大王的胸膛,两个人亲密地坐在一张龙椅上,他冰冷的甲胄似乎还带有鲜血的余温。下面的人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仔细想想,自己已经死了这么久了,其实很多记忆都在忘川河中消退,但在经历这些世界后,她逐渐拾起。

    在忘川河里,很多时候她想干脆放弃算了。有无数的鬼魂这样想过,后来它们都被其他恶鬼吞噬殆尽,连一点灵魂残渣都没有剩下。

    那时她来到奈何桥,不肯饮汤去往来世,凭借那口怨气翻身跃入忘川河,忍受折磨几千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回来讨债。可是现在看到这些人,她却没什么心情了,恨与怨都还在胸口缠绕,可是她此刻身处的这个怀抱,让她再也不想失去。

    如果现在再有人问她一次,是选择失去大王也要报仇,还是放弃报仇和大王长相厮守。

    这一次,她会选择后者。

    “爹,娘,你们还认得我么?”她问。

    姚家夫妇猛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涟漪,对于她开口叫爹娘感到了恐惧与惊悚,尤其是瑞王妃,她再过一个多月就要临盆了,国家陷落,本来她是不在意的,因为凭借她的容貌,不管到哪里都不会过不上好日子,自然不如瑞王关心国家大事。

    谁知道那日她正在府中挑选布料给即将出生的孩子做衣裳,却突然被捉,五花大绑带来皇宫丢在地上。跪了这么久,肚子正隐隐作痛,却听见那个戏子叫爹娘?

    “是了,你们当然不记得我了。”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涟漪的表情并没有多么失落,事实上她从来就不曾失落过。从很久很久以前她就想明白了,她回来又不是来要答案的,世上偏心的父母多了去了,她恨得不是他们的偏心,而是对她的残忍。“换了张脸,就不认识了,真是让我感到很难过呀。”

    “有什么好难过的。”大王说。

    涟漪看他一样,表示这只是自己表示礼貌的说法,大王耸耸肩,单手搂着她,另一只手撑在龙椅扶手上,支着下巴,十分懒散。此刻他放下在战场上的杀气,取而代之的是轻松愉悦的眼神。

    “……算了,我不想说那些废话了。”涟漪如是表示。“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再说起来也没什么意义,反正他们做了什么自己都清楚,我的要求也不高,就按照他们怎么对我,再怎么报复回去好了。”

    “好哇。”大王兴致勃勃地提议。“要不要亲自剖腹取胎?也让她感受一下那种痛。”

    说是这么说,好像很随意的样子,可他的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只要想到涟漪曾经受过那样的痛苦,他便忍不住有种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大王嘴角一撇:“听说食婴儿肉可延缓衰老,不知是真是假。”

    涟漪露出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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